今年元墨会下场院试,叶存山给他作保。
罗旭不是廪生,今天不用考试,夫夫俩一块儿来找云程,带了一册短篇话本,请云程帮忙审稿看看。
罗旭到府城以后,心态略有失衡,险些步了叶延的后尘,在该读书的时候尝试别的,辜负家里期望。
之前见面的时候,云程跟他聊过,如果确定对今年的科试没把握,是要再等三年,那不如狠狠心,有魄力点,去写一篇稿子出来,看他有没有天分,适不适合走这条路。
尝试过后,知道现实,心里能少些惦记。
稿子写了几个月,期间构思时都是打草稿,夫夫俩夜里会聊一聊,罗旭没急着去写,就跟庆阳讲大概的故事。
这东西是他听存银讲的,算是误打误撞找着了最初写故事的一点门路。
口述给人讲述的时候,会跟转述八卦时一样,下意识的省略很多可有可无的细节,只讲最精彩的部分,还会为了合理性,会在说出口后,去做许多添补性的内容,让可信度变高。
他脸皮薄,不似元墨那种淡淡的性子。平时生活中,观察别人都少,真的要去写的时候,才发现有多少不足。
起了头,他就卡壳,不知道怎么往下说。
庆阳待他好,两人有空时都会去茶楼听听书,时间久了,罗旭这部分能力才锻炼出来。
没来交稿子的这段时间里,他们私下里完成了进阶。
在可以口述讲故事,不再磕磕巴巴后,罗旭又克服了心中有故事,但无从落笔的状态。
现在给到云程的话本,故事挺老套,要云程来说,他的话本铺子是不会收的,胜在情节精短,节奏快,可以在短时间里调动一下读者情绪,当个消遣还成,适合卖到茶楼。
卖到茶楼的话本,不会被印刷出来。茶楼掌柜的也会审稿,他们一般会买畅销书来说,这个听的人多,这类小短篇主要是为了跟其他茶楼区分开,每个月里有那么几天可以听个新鲜的。
云程说可以让金掌柜给他推荐一下,罗旭说不用。
他跟庆阳过来时,就已经做好了会被拒稿的心理准备。
越是接触,越是往里了解,他就越明白写话本不是他想象的那种,会识字写字就做好的。
这也是需要深入钻研,才能走得更远,有更高成就的事。
庆阳说:“就是之前给你说好了,我想着不管怎么处理,稿子还是要拿来给你看看。”
云程是自家人,有没有天分,适不适合吃这碗饭,不会瞒着他们。
这次过来,罗旭也没指望继续写了,这几个月里抽空干这个,他就发现真的需要点天分,像元墨那种,能把学业事业都兼顾的人还是太少。
云程就直说了,“入门阶段来说,已经很不错了,以后要是想写,就冲能认清自己水平,不急不躁,一步步耐心改成纠错的点来说,真入行了,也有你一口饭吃。”
有饭吃,就是能养家糊口。
看他是要普普通通挣点小钱,还是要沿着科举路往上走,考个举人进士,往后入庙堂。
罗旭是基础太差,也没叶存山的条件,一次次的比别人晚一届,到要考举人的时候,一届就是三年,他多考两次,十年都要没了。
他是赘婿,是可以被夫郎供养着的人,真要考,只要庆阳愿意,他们以后这么过也成。
是慢慢认清了自己的实力,越往上,竞争越激烈,他打算下一届尽全力考,要是不行,就跟叶延上回考院试一样。
学习是要学的,银子也要挣的,就放松些学。
在府城,不比老家,赶考方便,家里能负担起。
庆阳是弟弟,现在算是跟着云程干活。
在府城这边,是依靠他们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