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给路允之的婚假只到正月十五,初七那天领完证告别了双方父母,夫妻两人登上了飞机,虽然只有几天的时间,路允之也做好了周密的计划。
时隔多年,两人再次来到滑雪场,城市还是那个城市,滑雪场已经不是当初的那个了,妙生真正感觉到了物是人非,但幸好他们两人还在一起。
妙生的肢体非常不协调,两条腿颤巍巍的,她不仅见过猪跑,还吃过猪肉,就这也改变不了她很菜的事实,毕竟离上次学习已经很遥远了,学什么东西都得靠练习的。
她一直抓着路允之的羽绒服大喊大叫:“老公~,老公~,别放开我,我害怕。”
她这两声“老公”给路允之喊的心花怒放,表面上脸色凝重,实际上沾沾自喜,他搂着穿的鼓鼓的妙生,用力抱紧,旁边的人都在恣意的滑雪,他们两个倒像是在调情,一上午的时间都浪费在起点挪动了不到一百米的地方。
妙生一直不敢撒手,死死的拽着身边新上任的丈夫,她也想过,那时候敢这时候不敢是因为现在的身体是自己的,这么想有可能不道德,但这就是她心中最深处的想法。
滑雪事件演化为打雪仗,妙生抄起一把雪就往路允之身上扔,接触到的那一刻雪团四分五裂的炸开,路允之的头发有的由黑色变成了白色,黑白夹杂在一起有点像挑染的奶奶灰,看上去有种别样的帅气,为了教她,他戴着眼镜,银色边的,有一种清冷王子的距离感。
还没反应过来,路允之就被塞了一嘴的雪,他佯装生气伸出罪恶的手将妙生揽在自己怀里,可是好像没有什么效果,妙生一直挣扎,嘴里发出清脆的笑声。
“看我怎么收拾你。”路允之嘴上说着要报仇,却没有一点实际行动,只是抱着她用力勒她。
妙生酝酿一口气企图挣开他的胳膊,但终是抵不过一个男人的力气,她泄气了,放弃了。
“我发现,领了证了。你就会欺负我。”她说的委屈。
路允之突然眼神暧昧,头靠近她,语气魅惑:“你说的是这样?”妙生正沉浸的盯着她的嘴唇看,突然被猝不及防的碰了下下嘴唇。
天气很冷,妙生已经冻僵了的嘴唇瞬间好似坚冰融化,她瞪大了眼睛看了眼四周:“干什么呢!这在外面。”
路允之将她羽绒服后的帽子盖在她头上:“这样就行了。”说完,他以迅雷之势低头吻住了她,羽绒服的帽子很大,能将两人的脑袋完全包裹住,周边滑雪的人飞来飞去,只一会儿,妙生就被放开了,路允之带着她离开了滑雪场回到家,火急火燎的就往卧室里钻,失态的样子让妙生想到领证的那天,青天白日这家伙就忍不住了,完全没有了往日自持的样子,第二天差点就错过了飞机。
她吐槽这家伙像没见过女人一样,岂料他舔着脸说:“在我眼里只有你,你要对我负责。”很快她又被扑倒了。
元宵这一天,路允之和妙生晚上才到达机场,出来后发现是崔楚风在等他们。
“怎么是你?”路允之冷眼问道。
崔楚风也不甘示弱:“你以为我愿意来?还不是有人逼我来的。”
林悦说要开车来接,可是她前几天开车出了点小事故,崔览不同意,偏偏家里的司机都回家过节了,这项任务就落到了崔楚风的头上。
车上,只要路允之一靠近妙生,她就觉得崔楚风在后视镜里看他们两个,偏偏路允之喜欢挑衅,他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对妙生动手动脚,当然,这动手动脚仅限于搂搂腰啊、揽揽肩。
崔楚风也确实不小心瞥到了,但他现在都看开了,没那工夫和他这便宜弟弟一样计较,幼稚。
回到家,保姆准备好了饭菜,煮好了汤圆,这是妙生登记后第一次在这个家里吃饭,崔览还是不苟言笑,也不怎么和妙生说话,不过没关系,除了父亲她确实不知道怎么和其他男性长辈相处。
初七那天登记后,岑和和他们吃了顿饭就走了,妙生最不忍分别,她望着父亲孤单离去还记得大二那年的寒假,她坐着动车穿越的将近一千里去那座城市找她的父母,走出车站被当地的出租车坑了一百多,在那座陌生的城市,整个人都是缩手缩脚,到了岑和宿舍楼下,她等了半个小时天都黑了才等到父母下班,先回来的是岑和,见到妙生兴奋的叫着女儿的名字,但妙生只觉得眼前的父亲既熟悉又陌生,她不想以前一样和他无话不谈,言语间没有了熟悉,全是尴尬之气。岑和面对她时也多了几分小心。
在那边找了个寒假工生活了一个月,走的时候定的很远的一个车站的车票,妙生天不亮就醒了,岑和和徐茂玉出来送她,临走时,一切的留恋话语都变成了伤人的尖刺,那时奶奶已经去世很久了,留守的怨气一朝爆发,她头也没回冷冷的说了句:“走了。”
车子驶出了几百米开外,妙生才酸了鼻头,泪珠不断的流,到了车站排队到站台上等车时天已经亮了。
日出的红晕映着漫山的红色,那时她便知道想要改变现状必须努力,可是后来她才明白光靠自己的努力是不够的。
妙生蜷缩在阳台的吊篮上看着太阳慢慢走下山去,红色的光透过落地窗照到她身上显得寂寥无人。
路允之悄悄走到她身后轻轻晃着吊篮:“放心不下就让爸回来,我去说。”
妙生仰头看他,眼睛亮晶晶的,很快又灭了下去,她轻声叹了口气说:“算了,其实我到现在才明白,人和城市是有缘分的,爸爸觉得在那里自在,能体现出他的价值,他自己开心就够了。”
路允之捏捏她的脸:“我们妙生长大了,懂事了。”
妙生别开脑袋,抗议:“早就长大了。”
“对,长大了,不小了——”他看着妙生,眼神里透露着一股侵略感,妙生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他拦腰抱起往卧室钻去,门“嘭”的一声被暴力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