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允之将他一甩,手松开:“你到了。”
电梯到了十楼,贺久成下了电梯。
路允之到了十二楼下了电梯往办公室走,路过楼梯间门敞着,里面传来一阵抽泣声,要是再往前一年遇到这种事他肯定不会管,但这让他想到了那时偷偷哭泣的妙生,他走进去,一个绑着高马尾的女生趴在膝盖上,肩膀一耸一耸的。
“你在这里哭也改变不了任何事实。”
他平淡的声音在空旷的楼梯间显得有些冰冷,女生惊吓的站起身,脸上还有两行泪,知道被发现了,转过脸去偷偷抹了抹眼泪。
擦干了眼泪她才看清站在最高层台阶的是什么人,眼前的男人头发一丝不苟,上身穿着衬衫,下身穿着西装裤,手里搭着西装外套,浓眉入鬓,一双丹凤眼微眯,认真的看着她,第一次被男人这样注视,苏幻羞红了脸。
路允之早晨起来看了眼睡的正香的老婆,微微叹了口气,他煎熬了一晚上没睡,她这个罪魁祸首睡的倒是挺香的。
妙生右腿耷拉在床边,睡衣卷起一个卷露出白皙的小肚子,她晚上没有穿内衣的习惯,睡衣上面三颗纽扣不知道什么时候不翼而飞,领口松垮的软趴在丰满处,应该遮住的地方很不凑巧的暴露在空气中,让路允之大饱眼福,他将妙生的睡衣整理好,在她脸上轻轻印上一个吻,翻身下床去了卫生间。
揉了揉杂乱的头发脱了睡衣仍在脏衣篓里,打开开关,凉水淋湿了他近乎完美的身子,洗了大约半个小时才按捺住体内的燥热,洗漱完后已经没有时间了,这是他从业以来乃至出生以来第一次慌里慌张的出门,以至于忘带隐形眼镜,普通眼镜也没带。
他看不清女生长什么样,大约一瞧应该还是个学生,应该是昨天来到医院的,记得去年在这里碰到妙生的时候,她也是个刚刚毕业的学生,她那时候只有自己一个人,后来在一起后她跟他说:那时候我需要的是一个能告诉我要坚强的一个人,她还控诉那时候他就会挖苦她,让他不要只会冷冰冰的看病,像个机器似的。
“与其在这里哭,解决不了任何问题,不如勇敢去面对。”
“我没哭。”女生嘴硬道:“是被沙子迷了眼。”
在楼里哪里来的沙子,路允之顺着说:“行,你没哭,快查房了,回去吧。”说完转身离开。
见他没说几句话就走了,苏幻急着跟了上去,直到看见他进了主任医师办公室。她叫住一个护士问:“护士姐姐,刚刚过去的男人是谁啊?”
“他啊!我们科的路医生。”说完便要走,苏幻不让又问:“那他叫什么?”
护士指了指小厅那边的墙上:“那边有你自己去看吧!”
苏幻走到小厅,一眼就看见最上面第三个的相片,不得不说这么多人里就属他让人眼前一亮,她嘴里细细念着路允之三个字,眼睛紧紧盯着上面的人笑,看了一会笑着回了病房。
躺在床上的苏父问她去哪里了,她摇了摇头:“爸,你放心治病,就算要换骨髓,我也会想方设法的给你换,你不用担心钱,大不了我不上学了,出来打工,哪怕欠再多的钱也要把你的病治好。”
苏父喘着粗气拧着眉:“不行,你哪不能读书,好容易考上了,你是咱家唯一的大学生啊,走我们回家,不治了,反正早晚都是个死。”说着便争吵着要回家,苏幻按住他不让他下床。
一个病房里的病友也都开始劝他,苏父犟得很,十头牛都拉不回来,直到苏母回来他才消停。
“哪能不上学,你放心学,还有我。”苏母一夜之间老了很多,发丝间多了好多白头发,苏幻憋着眼泪,不敢说话,她怕一开口眼泪会崩溃而出。
病房里安静了下来,护士推着车给病人们量体温,随后一帮医生走了进来,领头的是一个年老的医生,但苏幻一眼就看到了几人中的路允之,她有些自卑的低下了头。
路允之走过来问了一下苏父的情况,都是苏母在说,苏幻眼睛一直黏在他身上,他也没有察觉到,走到靠窗的病人那里也没有看见她,苏幻有些失落。
老医生说话时,路允之的电话响了,是微信电话,音乐铃声是周华健的《朋友》,这首歌是妙生前几天设置的,之后打给他试了试,他还以为是贺久成那家伙,在人们看不见的角度他无奈且宠溺的够了勾嘴角,他跟老医生说了一声,快速走出去接电话,苏幻的魂儿都跟着他走了。
妙生坐在办公室翘着二郎腿,左手转着一副眼镜,慢悠悠的说:“路医生,今早你是不是忘了什么呀?”
路允之仰头靠在墙上说:“忘了戴眼镜。”
“你现在是不是一片模糊?”
他捏了捏鼻梁:“没有那么严重,大约能看见轮廓,看不清眼部细节,但如果是你的话,即使看不见,闻着味儿就知道是你。”
妙生噗呲一声笑出了声:“你让我想起了一个小动物。”
她没说出来路允之就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他也笑出了声,看了眼病房说:“好了,我现在在查房,晚上回家再说。”
“好吧!要想着我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