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瑾瑜正左右为难之时,突然听到韩峒的提高了音量嚷道:“你少来跟我说这些,你就跟我说你做不做就好。你用续命之术换取探花之位,你为了抱养沈瑾瑜回来挡灾,搞得她父母双亡,就是君子所为?自己做尽卑鄙之事,现在跟我说君子之道?”
她当时听到自己的名字,不自觉的走了出去,满脸惊奇的看着她从小到大最最亲近的外祖父,这么多年过去了,她仍旧清晰的记得韩峒当时说的每一个字,和沈柟看到她从屏风之后见到她由羞愧变成了惊慌失措的样子。
她当时正值始龀之时,缺着牙,傻乎乎的的张口看着沈柟。
每一个的意思,她都懂,可是这话的意思,她不敢懂,如果她明白这些,她天地的颜色,就要换了。
韩峒见她出来大笑道:“这便是天意,本来还想着找到她再说一次给她听,连这个功夫我都省了。”
说完,韩峒转身愤怒的离开了。
韩峒的笑,曾经如噩梦,缠绕了她好多年,这么残忍的事情,他对待一个孩子,毫无半丝同情的心,**裸的亮出带血的刀刃。
沈柟没有否认,抱住她颤抖的小小身影安慰着:“人人都有来到这个世界上的命运,那是我们既定的路,要抗争,也要妥协。”
她太恐惧了,这些事情好复杂,她不要听到这些,她要听的是否认,她年纪小,就算被骗了,她也不会知道的。
很多微不足道的小事,就在此时浮出脑海,为什么父母对弟弟格外好,为什么这个家中,只有沈柟一个人将她放到了无与伦比重要的位置,又是为什么父亲偶尔的温情,总是带着怜惜。
记忆中的秋千,永远都是她在坐,因为她羡慕父母抱着怀瑾之时,她只能在沈柟特意做给她的秋千上晃悠,假装不在意那一切。
沈柟看起来那么爱她,教她那么多东西,为什么沈柟自己的女儿却什么都不懂,照理说,她是亡妻留下的唯一的孩子,不是该更爱她吗?
除了哭,她不知道该做什么。
之后,她日以继夜的哭着被带到岭南,见到圣女,圣女对她做了点什么,她就忘记了令她痛苦的那一段记忆,现在想来,应该是对她下了蛊。
圣女拿着这蛊,忘川,问沈柟道:“你可想好了。”
然后,就是沈柟坚定的点头。
班扎古鲁白玛是她失去意识前清晰的听到沈柟在她耳边所说的最后的话,犹如封条一般,将那段让她痛苦不堪的过往封印。
收起在韩峒家门口胡思乱想的心,沈瑾瑜将手中的清单,再仔细的看了一遍,确定没有遗漏。
韩峒当年是因贪腐免职的,虽说是有政斗的原因,他贪腐,也是事实,所以她与程轩商议过,用钱来当敲门砖,对韩峒而言,应该是最快的。
韩峒贪墨之事爆,是在找过沈柟之后生的,他们争执,多多少少和这件事情有些关联。
可她不清楚的是,韩峒是否对贪墨事早有预感,他找沈柟,到底是希望沈柟出钱,将他手中的窟窿补上,还是希望沈柟出仕,或者用他的影响力,为韩峒免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