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二:“……”
冯采星拉着秋蘅往回走,不忘飞快回头看了崔二一眼,小声骂道:“真是个混球。阿蘅,我突然反应过来,韩子恒倒霉了关你什么事啊,怎么好意思跑来找你麻烦!”
“迁怒吧。”
“也是,他们那群人就这样。”冯采星立刻接受了这个理由。
有了崔二这么一出,没了继续逛的兴致,与容宁郡主道别后,二人坐上了长春侯府的马车。
“等天气凉爽了,有许多比赛呢,阿蘅你一定要参加啊。”
“好。”
马车先往永清伯府的方向去,冯采星性子活泼,一路说个不停,直到外面响起一阵急促的锣声。
“怎么这么吵?”冯采星掀起车窗帘探头看,忙拉拉秋蘅衣袖,“阿蘅你快看,有人到处扔烧纸!”
恰巧风起,一张纸飘飘荡荡落在马车附近。
“咦,好像不是烧纸。”冯采星好奇心起,吩咐婢女去把落在地上的纸捡来看。
是一张普通的麻纸,其上洋洋洒洒写了许多字,字迹有些乱。
“我乃丰州人士汪平,狗贼袁成海夺我发妻,占我祖坟……求助无门,进京告状,不料官官相护,逼我至此……”
冯采星读着读着脸色变了,看向秋蘅。
秋蘅脸色也不好看,探头看向窗外。
这位汪平,与陶大他们是一起的吗?
“阿蘅,骑枣红马的人是不是袁,袁成海?”与秋蘅一起挤在车窗边的冯采星小声问。
“是他。那日他街头遇刺造成拥堵,我正和祖母一同乘车。”秋蘅说着,努力往前看。
前边人很多,有看热闹的,还有许多护卫前后左右把袁成海护在中间。
那人撒完了写满控诉的麻纸,用力敲锣拦住袁成海的去路,眼见一队护卫气势汹汹过来,扬手把锣一抛。
秋蘅心一沉,生出不祥的预感。
“你是什么人,竟敢污蔑——”为首的护卫话未说完,就见那人掏出一把匕首,立刻摸向腰间佩刀,“保护大人!”
那人狠狠把匕首刺入腹中,一片尖叫声中,死死盯着坐于马背上的袁成海。
“袁贼,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他慢慢倒在了地上,望着澄净的天空圆睁着眼。
京城的地面很平整,滚烫坚硬,可他只感到了冷,身体冷,心更冷,那高远明亮的天空在他眼里也成了灰蒙蒙的颜色。
还是家乡好,家乡花红柳绿,草长莺飞。
是春日啊……
那人渐渐没了气息。
喧哗声中,袁成海脸色极为难看:“去把他撒的麻纸都收回来!”
一个个护卫走向看热闹的人,呼喝着让他们把捡到的麻纸交出来。怕惹事的忙把纸张交出,也有胆子大的把麻纸藏好于混乱中悄悄离开。
冯采星亲眼看到那人惨死,如泥塑般一动不动。
“采星,你没事吧?”秋蘅轻声问。
“没,没事。”冯采星回神,下意识擦了擦眼尾,摸到一手湿意。
她的视线落到刚才随手一放的麻纸上,突然拿起往衣袖中一塞。
从没见过这般惨象的小姑娘心跳如雷,紧张看着秋蘅:“阿蘅,不能交给他们,对吧?”
秋蘅眼里也有了点点湿意。
“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