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诉你们洛家的厨师多放些蜜糖再把菜端出来丢人现眼。既然你洛秋年什么事都做不了主,何必在这里耽误我们的时间,快把洛南山给我叫出来。”郑东霆厉声道。
洛秋年的脸此刻已经气得红中透紫,就差没有冲上前将郑东霆活活掐死。洛家总管洛福在他身后轻轻拽了拽他衣角,似乎提醒他不要冲动。洛秋年闭上眼顺了顺气,用手一抹脸上的汤汁,强笑道:“既然饭菜不可口,两位多饮几杯我洛家自酿的白酒,我这就去请家严亲来接待。”说罢转身离去。
“这还差不多,痛快痛快!”郑东霆得意地一笑,举起面前的酒杯,一饮而尽。
“想不到今日我真的要休了秋彤……但是,我只想……再见她一面,劝她和我回家。”说到这里,祖悲秋长叹一声,举起酒杯,也是一饮而尽。
二人此刻虽然心情不同,但是对于美酒的需求却是一模一样。不到片刻工夫,两人埋头痛饮,一坛美酒已经喝尽。
“师兄,是我不堪酒力,还是这酒过于浓烈,我……有些双眼发花。”过了半晌,祖悲秋忽然道。
“啊?哦,古怪,我也不行了。他……奶奶的,洛家果然酿得好酒,里面怕没放了一斤蒙汗药。嗯?我是在说……蒙汗药吗?”郑东霆挣扎着想要从座位上直起身,却看到祖悲秋已经一头栽倒在桌子上,呼呼大睡。“不……不好!”郑东霆双眼一翻,也昏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少时候,当郑东霆缓缓从黑沉的睡眠中醒来时,一阵淅淅索索的声音依稀传入他的耳际。他试图晃一晃头,但是却感到自己的头颅此刻重若千斤,连鼻子中吸进来的空气都满是沉重的金属味道。他勉强睁开眼,却发现一只浑身乌黑发亮的大老鼠正在对自己张牙舞爪,似乎想要来啃自己的鼻尖。他吓得下意识地打了一个酒嗝,一股浓重的酒气从腹腔中狂喷了出来。这只大黑老鼠首当其中,被熏得一个趔趄,四肢一软,爬伏在地,昏迷了过去。
“嘿嘿。”郑东霆打了个哈欠,周围看了看,发现自己正以一种非常狼狈的姿势爬伏在地,双手双脚被牛筋紧紧捆绑着。在双脚的绳索上还系着一枚沉重的铁球。
“嗯……!不好!”郑东霆从地上挣扎地坐起身,靠到一旁的墙壁上,焦急地寻找祖悲秋的下落。祖悲秋此刻正斜斜躺在墙角,一张大嘴宛若一角破碎的口袋大大地张开,长长唾液从他的嘴角绵绵不绝地流淌着。
看到祖悲秋好端端地呼呼大睡,郑东霆稍微松了口气,立刻四周看了看。现在他身处的所在看似是一处关押死囚的地牢,房间中的所有光线都来自牢房外一盏昏暗的油灯,阴暗的环境中他只能依稀看到地上几根枯黄的骨头,不知道是人骨还是兽骨。一股彻骨的寒气从郑东霆脚底下油然升起,直抵心头。他一偏身,狠狠一撞祖悲秋肩头,急道:“师弟,快快醒来。”
祖悲秋似乎正在做着好梦,身子忸怩了几下,竟是不想醒转。郑东霆无奈,只好一偏头,一个重重的头槌砸在他脑袋上。
“秋彤——”祖悲秋张大了嘴从梦中猛然醒来,茫然向周围看了一眼,脸上露出失魂落魄的表情。
“师弟,我们被洛家人暗算了!”郑东霆厉声道。
“嗯?”祖悲秋看了看自己的身子,发现双手双脚被绑,而且自己坐在肮脏污秽的地上,衣袍上还有东一块西一块的酱汁污痕,不由得尖叫了起来,“天啊,我的衣服,我竟然坐在脏土地上,这下完了,这下完了,这要多久才能洗干净。不不不,永远也洗不干净了,我……我要立刻把这些衣服全部换掉,师兄帮我把衣服脱掉!”
“到现在你还关心什么衣服!我们眼看着就要被人宰了!”郑东霆忍不住怒吼道。
“被杀?为什么?我们没做过什么坏事啊?”祖悲秋莫名其妙地问道。
“这些该死的洛家人,他们不想从你手中接休书,遗辱家门,所以他们想要把我们二人灭口。”郑东霆怒目拧眉地说道,“他奶奶的,这是他们唯一能够不接休书的方法。洛家的王八蛋们,老子下到地狱化作厉鬼,定会回来找你们报仇。”
“师兄,他们如果不接休书,不用杀了我们,还有别的方法。”祖悲秋连忙宽慰他道。
“还有什么比这更加干净利落的方法?我们这回算是栽了!”郑东霆摇头苦叹道,“师弟,是师兄我害了你,本来你不肯来递休书,我偏要逼你来,到头来让你遭到这杀身之祸,我对不起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