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气得摔了手里的鼠标。
范维芳听到动静后进来,把书包放在旁边的椅子上,拍着他的肩膀,有些担忧地问道:“儿子,你怎么了?”
“我没事。”陈韩山抬手搓了搓脸,才让自己冷静一点。
“是有很重要的事情吗?不重要的话,先别管了。外头那么多亲戚呢,妈一个人招待不过来,这个时候需要你。”
陈韩山看了一眼范维芳,她早已经擦干了眼泪,但此刻面容憔悴,没了往日的风采。他心里不太好过,想说些话安慰她,却发现嗓子难受得很,只能无声地点了点头。
虽然上海距离镇江并不远,但陈韩山读大学的时候很少回来。
范维芳和陈兆各自有工作,只是陈兆更加忙碌一些。他平时不是待在工地,就是在和甲乙方应酬,很少有时间待在家里,更别说扮演好一个丈夫或是父亲的角色。
范维芳工作相对稳定,周围的人际关系也比较融洽。她所在的姐妹团都是一群行动派,今天随口说的一个旅行计划,第二天就能落实。
陈韩山总觉得,范维芳同朋友在一起时的状态,和她在家里的状态完全不同。
她在家里得不到情绪上的回应,与陈兆之间也是愈发话不投机,后来有很长一段时间,吵架更是成了家常便饭。
虽然仲宇常说他是理科生思维,但是时间久了,他也能感受得到父母之间的怪异气氛,仿佛比北极南极加在一起还要冰冷,所以回家的次数就越来越少了。
往日里总是剑拔弩张的夫妻,如今一方永久离开之后,另一方竟也哭得引人悲戚。
但是生活并不会给他们预留太多悲伤的时间。
亲戚朋友们也是如此,三句不离对于陈兆突然离世的惋惜,以及对陈韩山的期许。
“维芳啊,还好韩山争气,考到了好大学,以后毕业了能找个好工作,你也能舒服养老了!”
“是啊,再说老陈这么些年肯定也留下不少家产吧,足够你们母子后半生的生活了。”
“说到老陈,真是可惜哟,跟我们打交道的那些客户,有哪个不说一句老陈仗义,好好的人就这么没了。要我说,就是天妒良才!”
“行了,都少说点吧!”
“是是是,不提伤心事哈。韩山啊,读了大学可以趁早交个女朋友了,这样你妈妈也能放心。”
“哎呀,韩山这么优秀,哪里愁找不到女朋友,就是不要把眼光放太高才好!”
范维芳坐在首位,用手帕擦着眼角的泪,只是听着他们说,自己却未置一词。
陈韩山站起身,给大家一一添了酒和茶水,才说:“各位叔伯姨母费心了,我爸去世对我们来说是很大的冲击。我妈年纪大了,又伤心顾不上。我是儿子,但阅历不比各位长辈,所以今天如果有招待不周的地方,还请大家体谅。长辈们对我和妈妈的帮助都记在心里了,以后定不会忘。”
听他这样说,众人皆是一愣,而后才有人开口道: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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