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颌被照亮的瞬间,男人的颊侧微陷,随后缓而慢地吐出一口烟。
烟雾还未散,他便迈开长腿,三两步走过吧台,转身不见。
我依旧怔然。
看着那团越来越淡的白烟,突如其来的,我的四周起了大风。
这场无名的风暴无声无息,无休无止地吹向我,将夏夜特有的温度与湿意,密密麻麻地贴在我的皮肤与心脏上。
我听见了。
——她们躁动着,叫嚣着,想要被释放,被包裹,被融化。
就在我的身体里,在我每一个基因深处的本能中。
第2章算了吧
来海城的第一个夜晚,我凌晨三点多才睡着。
不到八点就又醒了。
之后的记忆都是匮乏,空白,混沌的。那一天真正开始,是从陈嘉奕晚上拎着宵夜回来。
我拨弄着面前的米线,兜了个比米线还要长长绕绕的圈子:“你们今晚,没去聚会吗?”
“没事瞎聚什么啊,下班就该躺平。”陈总监暴躁嗦粉,“昨天那是为了稳定军心。”
“你们团建一般干什么啊?”
“那群小孩嘛,都社牛人来疯。”陈嘉奕抽过一张纸巾,“喜欢蹦迪喜欢喝酒。”
来了来了。
“那你们经常去昨天哪家酒吧么?”我神色如常,“你跟里面的人熟吗?”
陈嘉奕擦嘴的动作顿住,眼睛慢慢盯住我。狐疑的,嗅到八卦的。
如果她有猫耳朵的话,现在已经在头顶竖起来了。
“你,老实交代啊——”她语气严肃,嘴角已经笑开了,“昨儿是不是碰上什么人了?”
飘忽一天的心有种被狠狠戳中的酸爽感——我其实很盼望能够和人聊起他,谈论他。
“就是……”开口即语塞,我居然找不到合适的语言描述他。
该怎么去形容呢?
就是那个个子很高,身材很好,力气也很大,我虽然没看见脸,但直觉很帅的男人?
“就是有个……在吧台边上搬东西的人。”对上陈嘉奕困惑的表情,我又补充,“穿了个黑坎肩。”
“奥——”她立刻了然,“他啊——”
“潮老板。”
我愣了下,脑中晃过酒吧门口的霓虹灯:“那个酒吧是叫‘潮’吧?”
“对,是‘潮’。老板也姓潮。”
我惊讶:“有这个姓?”
陈嘉奕夹起一筷子粉进嘴,拿出手机摁了几下,递到我眼前。
“这个潮。”
我探头,看清对话框中的字:晁。
“好罕见的姓。”
“是啊。”陈嘉奕应道,“他好像是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