斩杀妖兽的青年单独在城主陆客处领了赏金,转瞬间来到一片四野环翠的繁花之地,与斩杀海妖时出现的青年相会。两人并排凌空坐着,看着四下的风景。其时骄阳似火,蝉鸣嘈杂,艳蝶飞舞,一片童话盛境。两人都沉静其间,许久没有说话。
良久,许是厌了,年长的青年看了看身边人道:“师兄,你已经半年没有回宗门了,何不一起回去看看?”
“雷鹰啊,我就不回去了,你把这钱拿回宗门,交给云之统一分配吧。”
“师兄,是发生了什么事吗?宗门并不缺钱,無恙曾多次表示皇室愿意无偿资助宗门。流英和韶珠在西部,我和廖峰在东部都可以接到委托任务,马毅保护無恙,也有俸禄,都上缴了宗门,云之夫妻二人在宗门炼丹制药也都能换取不少钱财。”
“雷鹰啊,有些事情说了你也不明白的。至于皇室的资助,你只需要知道,钱财都是大午人民的,無恙虽然可以支配,但我们却不能收。区慈的仙宗是活生生的例子,你看他们都成什么样子了?成了豪门贵族的走狗,皇室的屠刀。我为大午做的一切并不是想获得回报,我只是做了自己认为正确的事情。无极宗无需依靠任何支持,也不受任何势力节制,这是我的原则。”邱辞自顾自地说道,眼中一片坚定之色。
突然他调转了话调侃道:“雷鹰,你不是想看看九羽前辈吗?怎的,让你单独回去还不乐意了?”
“我哪里有?”
“哈哈,雷鹰,你也会说谎了啊!我说让你回去一趟的时候,你的眼神已经出卖你了。我不相信宗门除了九羽前辈外还有其他什么人和事让你那么惦记。”
“师兄说笑了。她是灵兽化形,我也是,比较有共同语言。”
邱辞透出一丝疲惫和无奈感叹道:“随你的意了。这半年我游历星回大陆各地,也斩杀了不少妖怪,我感觉这似乎有些不同寻常。也许是我之前低估了妖怪的数量,真是斩之不尽灭之不绝啊!”
“啊?是否通知众位长老一起进行灭妖行动?”
“也没有那么多。你们都各有职责。你还是早去早回吧。东南部是大午防范区慈的重要防线,你那边的弟子,要在关键时候派上用场,抵挡仙宗来犯的。我们不能事事亲力亲为,让他们失了锻炼的机会。人皆有生老病死,未能真正超脱凡尘,百年千年,终免不了一抛土灰。”
“是区慈那边有异动吗?”
“何止异动,动作大到快明目张胆了。只不过这一切是天数,我不能横插一杠。而且,已我现在的身份,再介入别国仙宗之事,就不合适了。我所能看到的未来,只是很小的一部分。整个大陆的气运随时都在发生变化,难以预测。哪怕强如我师父,他老人家已是真仙,也不能看透世间万物。”
“那我们应该怎么做?”
“做好眼下的事情,来了就知道该怎么做了。适当的时候,我们也不能放任一切不管。”
“是!”雷鹰一闪而逝。
邱辞舒服地睡在一个繁花盛开的山坡的草地上,身体与地保持着半尺的距离。现在的他已褪去了少年的稚嫩,面色白皙,轮廓俊俏刚毅,却少有的带着老成之感。他双手枕着脑袋,仰望着天空,思绪回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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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年之前,那个时候,他刚满十八岁。
三年多的时间,无极宗圣灵树已经亭亭如盖,超过了定山宗圣树的大小,笼罩了大半个日朗峰的封顶。仙法修为到了中元境界才能从远处看到,隐隐有一棵彩色巨树像一个巨大的蘑菇,长在山峦之上。
初春的一个深夜,苍茫悬着半月,疏星几点,邱辞一人悬坐在如盖的圣灵树树冠之上。一位形容奇美的曼妙女子,透过树冠,看到了邱辞孤独的身影,自无极宗正殿腾空而起,飘然而至,悬空立在他的身边。这女子便是灵兽化形的九羽。
邱辞见来人,没有说话,又转头看着月亮。
女子也望着月亮,面容舒展,淡然问道:“宗主为何望月独坐,是在思念心上之人吗?”
邱辞笑笑道:“前辈说笑了!我只是感慨,我已经成年了。有很多事情需要一个人捋一捋了。”
“以宗主如今之修为,还有什么是您想不明白的吗?”
“前辈说笑了。连仙师都不能知晓世间一切,我又哪能诸事皆明。前辈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其实也没有什么事,见你独坐,以为你望月思人,想和你聊聊。”
邱辞转头有些诧异地看着九羽道:“思人?”然后转过头道:“我有何人可思,除了逝者,亲友都在这里了。”
“你不是和潇潇姑娘在一起了吗?”
邱辞诧异地看着九羽,他和詹潇潇也就种下圣灵树之日,牵了下手。这三年多更是见都没有见上一次,九羽是怎么知道的?看来这位前辈是跟自己姐姐一样极聪慧之人,甚至比韶珠姐姐更加善于把握人与人之前细微的情绪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