彻雅没有立刻把箭射出去。
竹岗取出一张纸,递给玄楼:“画个押,利利能活。”
玄楼接过纸,一个字一个字默读着,然后扔在地上,踩在脚下:“这都是子虚乌有。”
“彻雅。”竹岗抬手,示意彻雅准备。
“不要,孩子是无辜的。”琴华祈求道。
“那我们也能换个方式,那个角落里的鸩鸟是你丈夫的,杀人对你来说有些困难,那杀一只鸟呢?”竹岗不想再跟玄楼多废话了,开始转向琴华,还扔给她一把刀。
“什么?”琴华有些不知所措。
“是有哪句话没听懂吗?那我再说一遍,杀了那只鸩鸟,我就对外界说,你是大义灭亲,以后,你与女儿都可以安安稳稳地生活在这里。”
“你好狠!”
“不狠坐不稳这个位子,你丈夫也是族长,他应该也明白这个道理,是保女儿还是保丈夫,你自己选。”
“两个都要保。”
“那两个都要没命。”
“那我杀我自己,是我用鸩鸟的羽毛给那个什么队长下的毒,可以吗?我承认了,放过他们两个,好不好,算我求你了。”琴华跪着求竹岗,期望他同意用她的命,换那父子俩的命。
“不行,你是个普通人,碰了鸩鸟羽毛就会死,不可能是你啊。”
“就是我,就是我,你不就是想要一条命吗?我的给你,行吗?”
竹岗大笑,朝着玄楼取笑道:“你看看,一个身无长处的弱女子,比你一个大男人还有骨气,你害不害臊啊!”
“无耻之徒。”
“走到这个地步,你也只能嘴上骂骂了,这样,我最后给你十个数,好好想想,画不画押。”
这时,彻雅叫道:“伯父,我快坚持不住了,万一我一松手,箭射出去了怎么办?”
“不要,不要……”玄楼不知道到底该朝哪边求了。
“光嘴上说没用,要有实际行动。”
“伯父,星月青湖她们已经在庆功宴上等我们了,十个数是不是太长了。”彻雅的眼神犀利无比。
“十,九,八,七,六……”
数到六时,琴华捡起地上的刀,直接扎向自己心口,倒了下去。
“琴华,不要,无耻之徒,我跟你们拼了。”
玄楼眼睁睁看着琴华倒下而无能为力,自知就算活下来也是受尽屈辱,还不如最后搏一搏,于是,他拼尽全力向竹岗出拳,空中的鸩鸟也扑棱个不停,但就是冲不出牢笼。
彻雅将箭头指向玄楼,不加思索,直接射出,箭矢直接刺穿玄楼身体,但并没有命中要害。
玄楼应声倒地,在地上仍在苟延残喘。
竹岗把纸放到玄楼手边,拎起玄楼的手指,从怀里掏出红色印泥,帮他在纸上画了押。
“好,只是可惜了你的妻子,本族长定会将你们俩合葬于一个墓中。”
竹岗拿着纸,下了高台,同时也带走了小祁和正在放风筝的利利。
彻雅踢了踢还没死透的玄楼,骂道:“还活着没?族长大伯说了,要节省,这支箭我就回收了。”
她直接拔出插在玄楼身上的箭,随着箭的拔出,伤口撕裂,血液喷溅而出。
玄楼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血一点一点流干净,直到眼前一黑,再无意识。
彻雅在高台上等了一会儿,确认玄楼死后,彻雅才叫来早就候在草地外的收尸工处理尸体:“族长特地交代了,给他们俩找个好地方,合葬。”
彻雅笑着走下高台,感觉手上黏黏的,这才发现手臂上全是鲜血,不免面露恶心,便赶紧加快了脚步,可不能这个样子直接去庆功宴,还是先回去洗洗吧。
庆功宴上,人们篝酬交错。
除了竹岗和奚明,这次庆功宴只邀请了参与鸩原山之战的人参与,青湖一直期盼能在庆功宴上见一面自己的父母,但梦想最终还是落空了。
奚明在竹岗没来之前,都是她在招待各个有功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