鸡头智谋有余,勇猛不足。而爆皮勇猛用足,却欠智谋。两人走到一起,可谓天作之合。
“严肃点,我们是去抓赌,别露了馅,就你这样,肯定要穿帮,到时候偷鸡不成蚀把米,小心被别人给黑吃咯!”爆皮对鸡头的泄气表示不满,一再嘱咐鸡头要冷静,有他在一切都能摆平。不用包装,爆皮活脱脱一个混混样,板寸头,双眉如剑,棱角分明的脸即使微笑也透露着一股杀气,气冠全场,令人不敢直视。
抬起手腕,看了看表,时针和分针刚好在12的位置重合,“走!”爆皮道。
已是深秋,皓月当空,昏暗笼罩着大地。路灯昏黄,道路两旁合抱粗的桐树叶子已经几乎掉光,刚去年栽下的垂柳细嫩的枝条在风中摇曳。
突然,一阵强风吹来,卷起落在路面上还没来得及打扫干净的几片枯叶,迎面贴在鸡头的脸上,挨了一巴掌似得,鸡头一个哆嗦,将粘在脸上的枯叶抹掉。双臂交叉抱紧,手臂和腹部交叉的地方瞬间感觉到一丝暖意。随着心跳的加速,步子也跟着心跳的节奏加速。
爆皮双手插袋裤兜里,双臂紧贴着肋部,走在前面带路,头也不回,似乎一切尽在掌握之中。
不能走大道,两人一前一后,穿过教学区的圆形门,又抄小路来到学校食堂后面,钻过一个半人高的墙洞,来到新生宿舍楼下,一股尿骚味混合着剩菜剩饭的味道扑鼻而来,这些鸟人不仅把楼下当垃圾桶,还把楼下当厕所,舍不得走一步路,爆皮忍不住捂住了鼻子暗暗骂道。
强烈的尿骚味熏的鸡头有些窒息,连忙把衣服撩起捂住鼻孔,大气不敢呼吸一口,可依然有一丝骚味透过衣服,钻进鼻孔。
两人顾不了那么多,蹑手蹑脚上到2楼。只有一个房间还有灯光,里面不是传来甩牌声和笑声,透过窗子往里面看,五六个新生正在斗地主,有的打牌,有的围观,宿舍里烟雾缭绕。
住在这里的新生来自容城各个乡镇,因为今年容城一种扩招了一倍多,而新校区还在建设中,所以住宿条件也非常艰苦,这里原来是学校租出去给人办宾馆的地方,后来收了回来,把隔墙打断,摆上了上下铺的铁床,就成了一个学生宿舍,足够容纳近百人。
说是学生宿舍,其实跟一个大仓库一般,一扇铁栅栏把一个大仓库隔离成两个小仓库,东边是一班,西边是二班。
还有灯光的是东边一班的宿舍,由于是周末大部分住宿舍回了家,少部分离的远的选择留校。两人来到宿舍窗前,窗户没有玻璃,里面的状况一览无余:房间里烟雾缭绕,四五个新生围着一张桌子,嘴里叼着烟,神情专注,时而看看手里的牌,时而看看桌面上的牌。
两人相互看了一眼,仿佛对了暗号。鸡头站定,深吸了一口气,还没等呼出,只见爆皮运气抬脚,哐当一声,铁门应声而开。
铁门被踹开后,定了定,爆皮箭步上前,厉声喝道:“12点了,还不睡!你们在干什么!”
见爆皮进了去,鸡头也硬着头皮,跟在爆皮后面,慢慢进去,双腿忍不住发抖。
里面的人显然被突如其来的阵势给震住了,嘈杂的场面顿时异常安静,大约五六秒钟,大家面面相觑,不知来者何人,几乎可以听到人的呼吸声。缓过神后,众人纷纷放下手中的牌,有人主动收起牌,撤去桌子准备上床睡觉。
“都别动,干嘛干嘛,想破坏现场吗!都不要动。”爆皮厉声道。
众人都被震住,一声不吭,呆立在原地。
“这是我们新来的保安部主任,今天来查房,就是要看看你们有没有按时睡觉,没有按时睡觉就要罚钱!否则按校规处置,重则开除!”爆皮对众人说道,随后闪开,站到一边。把中心位置让给鸡头。
“你们都是新生?”鸡头上前一步问道,声音有些颤抖。
“是的。”众人小鸡啄米似得点点头回答道。
“你们知道规定是几点睡觉吗?你们知道在宿舍赌博是严重违反校规的吗?知道这会造成什么后果吗?”鸡头定了定神,厉声问道。三句反问之后鸡头有些词穷,看了看爆皮。
爆皮心领神会,喝道:“赶紧把你们赌的钱都交上来,不然明天就报学校开除!”
“我们没有赌钱,只是在这里玩玩,今天是周末,没有课,明天也没有课,所以……”一新生弱弱地便捷道。
没等他说完,爆皮箭步上前,一脚踢在这新生的裆部。这新生应声哎呦一声,捂着下体哀求道:“哥哥别打了,饶了我吧,蛋蛋破了。”爆皮一听更恼火,又补上一脚,将这新生踢翻在地。
“不想挨打,就把钱交出来,不然明天全送学校处分,把你们全部开除!”爆皮厉声道。
众人这才着了慌,纷纷回到自己的铺位,拿钱交给爆皮。
担心露馅后犯了众怒,两人收了钱,头也不回地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