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济十五年秋,按照虞初识的指令,沐国上下开始举行武举选拔。
武举由尚书兵部主持,参选者按照年龄大小分为甲乙两组,甲组年岁在幼学至舞象,乙组年岁则在舞象以上。
选拔内容有材貌、言语、翘关、长垛、骑射、步射、马枪。
中举者会先被编入中央禁卫军,三年后如若表现优异,按照五都需求再被应选入伍。
此时此刻,汴州的将军府内,容婉芸坐在竹苑里,玄音端来茶水。
“玄音,你说汝韵他们应该快到京城了吧?”
“夫人,”玄音放下茶具,端起一只茶杯,放到容婉芸的面前,“想来是快了,您放心,汝韵现在长大了……”
“长大了……”容婉芸接过沏好的清茶,望向澄澈的天空,感慨道,“五年了,可真快啊……汝韵……她知道自己父母的事了吧?”
玄音神色落寞下来,停下手里的活,看向容婉芸,微微叹气说道:“去年除夕夜她问我了,说‘其实阿娘阿爹他们不会回来了吧?玄音,你和我说实话吧?’我那个时候哽咽地说不出话……”
“瞒着她终究不是办法,过去的事总要去面对、去接受,这样才能直视未来啊……”容婉芸看着一只孤雁滑过湛蓝的天空,低下头来,接着说道,“她太苦了……虽然对外说汝韵是温家的养女,但是她早就和我们是一家人了,你也一样啊,玄音……”
“夫人……”玄音听到这番倾诉,心中不由地感动,“小姐现在也能融入了这个家,她打心里也把您,当做她的母亲一样看待了。”
“是啊,我代她的父母照料,她看着她一点点长大,现在她要去参加武举,我这心里还是牵挂不下。”容婉芸轻轻抿一口茶,放下茶杯,“路还有很长要走,希望她能顺顺利利的吧。”
“会的,夫人,有沫儿和纪师傅陪着,我们静待佳音吧。”
“好。”
碧空如洗,几抹流云悠悠荡荡地飘过。
洛阳城外的郊野,来自各地的应试者都聚集在这里。
“说来这武举自十几年前战乱就停了。”
“是啊,前些年选兵都是用军卒。”
“这可是个难得的机会!要是中举后在军营里混得好,也可以有个一官半职!”
“话说回来,今年沐国五牙都里面,有三都将军的孩子来了。”
“将军家的孩子怎么了?武举看的是实力可不是家世!”
“听说决云都温将军的养女也来了。”
“哦,还有临川都安将军的大女儿。不知道两个女娃娃实力怎么样,我还是看好乙组孟将军的儿子!”
熙熙攘攘的人群中,一个十四岁的青衣少年背着剑站在队伍后面。
“爹,我来了!”少年看着偌大的校场,虽有些许紧张,但是心中的信念让他坚定地迈开步子,走进去。
“诸位已经通过了材貌、言语,现在开始举行长垛测试!甲乙组各按十人一组,诸位请开始站队。”兵部尚书王阳泽坐在主考官的位置上,讲解考核内容。
“诸位请看,场内的箭靶子用皮革制成,上画同心圆三重,射中“中院”为上等,射中“次院”为次上,射中“外院”为次等。考生站在指定的地方,用标准的弓箭放箭,每人可射十箭,所发箭的准确率均在“次等”以上者,即为合格。”王阳泽翻开花名册,开始依次报名。
青衣少年看了看甲组的应试者,大多与他年纪相仿,唯独有两个女孩在人群中格外醒目。
“檀闻弦!”
青衣少年解下剑放到木桌上,深吸一口气,走向试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