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还是你自己留着用吧,等下天再冷些,蚊虫也就没了……”温汝韵看着孟若蓿全神贯注地帮她涂药,一开始是手背痒痒的小,过了一会儿,只剩下心里痒痒的。
“太遗憾了,我可不招蚊虫!”孟若蓿打趣道,“对了,忘了和你讲一件事了,我爹让我和你都去住玖房。”
“真的吗?”温汝韵沉思了一会儿,问道,“你没骗我?”
“真的,没骗你!”孟若蓿故作伤感,“你可不能欺负我哦,我可是个弱女子……”
“若蓿,你去问问这话有谁信?”温汝韵收回手,笑着反问道。
“我第一个不信!”原君庭听到孟若蓿的话后,忍不住笑了。
“哼!”孟若蓿扭过头去假装不理睬。
“原兄,你把‘孟领头’惹恼了,你等下就又要去跑场了!”陈令裕用胳膊肘轻轻碰了下原君庭的后背。
“那在下给孟领头陪个不是!”原君庭半真半假地起身作揖。
孟若蓿原本还想再说什么,但她看到檀闻弦的视线也落在她的身上,便侧过身去,继续和温汝韵说话。
一天训练下来,大家都疲惫不堪,但是他们渐渐习惯这样的日子,虽然家在远方,但是身边有朋友陪伴,也是能够让原本浮躁的心感到慰藉的。
“诸位,今日我们要早些休息,”原君庭推开柒房的木门,走了进来,“绝对要保证第二天咱们房在校都面前,个个都神采奕奕!”
“那今日我们谈论什么?”司寇阑仰躺在床上,手里拿着一片枯树叶。
“我想问问各位往日的生活,方便说就说,不方便咱们不能强人所难。”陈令裕坐在铺上,举起手来,“我先来打头阵!我家是在洛阳做打铁生意的,各位日后有兵器需要,可以到我家铺上!”
“我祖辈是木匠,那洛阳城外的十里长亭就是我祖父带头建的!”司寇阑甩了甩手里的枯叶,看向对面的檀闻弦,“檀兄,你呢?”
“我……祖上是为文人墨客做章印的……”檀闻弦合上手里的书,小心翼翼地放在枕下,“后来父辈从军,我也就来了。”
“檀兄可会治印?”程日成侧躺在榻上,脑海里想象檀闻弦治印的样子,“不过檀兄看着就是有耐性的人。”
“平日空闲会练练,但远不及祖辈的能力……”檀闻弦依靠在墙上,心中涌上几分惆怅。
“这日久天长,唯手熟尔,檀兄不必遗憾!”原君庭拍了拍檀闻弦的肩膀,“只是现在你身在军营,没有什么空闲罢了。”
“诶,檀兄,你家里可还有兄弟姐妹?”程日成突然上心一问。
“长兄十多年前牺牲在沙场,我曾有同胞的妹妹,只是母亲独自难以抚育两个孩子,她一出生就被送到别的人家了……”檀闻弦仰头叹了一气,他的印象里从来都没有妹妹的影子,有也只是幻想。
“一直找不到吗?”
“最初收养的人家因为战乱又把她送走了……”檀闻弦垂下头来,望着地上。
“檀兄,我们日后出去军营也会帮你打探妹妹的下落的!”原君庭同情地看着沮丧的檀闻弦。
“没错!檀兄的妹妹就是我们大家的妹妹,我们一定会帮你一起寻她的!”
“大家……”檀闻弦内心深深地被触动,眼眶湿润,“檀某在此,谢过各位了!”
夜渐深了,房内的油灯被吹灭……
檀闻弦躺在榻上,听着司寇阑的打鼾和其他人沉稳的呼吸声,他静静地望向窗外——以前他觉得自己和苍穹的悬月一样孤独,可现在他觉得自己并不孤独。
早些休息吧……
檀闻弦闭上眼睛,躺在柒房内的榻上,身边是他酣睡的伙伴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