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钧原本守在虞江亭的寝殿外,抬手接住一片飘落的枯叶,正准备举起来端详,却看到蒙城匆匆地从大门外走来。
“殿下呢?”蒙城喘着气,还没走近,张口问道,“在里面吗?”
“殿下正在准备明日去各牙都的巡视工作。”齐钧看着蒙城一反常态,面色慌张,连忙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我先与殿下禀报。”
蒙城走进去,看到虞江亭握着笔,正在地图上勾画,走上前作揖说道:“殿下,我刚听闻沈家公子沈陌归向一位将军提亲了。”
“哪位将军?”
“小温将军。”
虞江亭停住了手里的笔,他抬眸看向蒙城,认真地询问道:“然后呢?”
“应下了。”蒙城不敢抬头看向虞江亭,一字一句地回答道。
“这……就应下了?”虞江亭感到自己的心一时间好像空了,整个人愣在那里。
他这几日本想向虞初识提出迎娶温汝韵的事情,但是虞初识安排他明日去各都巡视,再加上虞初识这些时日染了风寒,朝政之事繁多,一时间他难以开口。
她答应了沈家公子?怎么就这么快答应了?不行,我要去当面问个清楚。
“随我去趟温将军府吧。”虞江亭放下笔,站起身来,心中无比沉重,“我想登门道贺……”
“可是殿下,从京城到浒州,您就赶不上明日出发去临川都了……”
“无妨,骑最快的马,三四个时辰就能到了。”
“殿下,您这样太仓促了。”
“再不去,喜帖都要送过来了……”虞江亭低头看到腰间垂挂的平安符,他用手轻轻握住,越握越紧,一时间他想把它扯下,可又收住了手。
原来,姐姐说的都是真的。
虞江亭想起那日同虞静淑谈心时,她说过的那番话:“我慢慢琢磨出什么叫做‘有缘无分’——可能你心生欢喜的时候,那个人的心就已经淡却了,又或者说那个人从来就没有为你片刻心动,从始至终都是你在自欺欺人。”
他承认,在京国之行中,他对温汝韵愈发地心动,他从前就喜欢她,从前喜欢,现在也喜欢。
如今听到她定亲的消息,虞江亭顿时感觉自己失魂落魄的,好像自己在乎的一下子化为虚无,再也无法触及。
来不及向她吐露自己的心意,他纠结着,纠结着,她就走远了。
蒙城看出虞江亭心急如焚,转身出去备马。
“齐大人,我们准备去浒州吧!”
“明日一早不是要去临川都吗?”齐钧不可思议地问道,“到底怎么了?”
“路上说。”蒙城摇了摇头,拍了拍齐钧的肩膀。
“究竟怎么了?”齐钧小声嘀咕着,看到虞江亭面色沉重,只得跟在后面。
虞江亭思量着见到温汝韵的时候应该如何开口,暗自心想:希望能赶得上吧。她都应下了,我又在期待什么?就当再见她一面吧。
浒州,将军府内。
“夫人,您又在这里出神了。”沐儿沏了一壶热茶,倒了一杯双手递给容婉芸,感慨道,“小姐每次离开的时候,您都会一整天茶不思饭不想。”
“你说,韵儿现在也应该到都城了吧?”容婉芸接过茶杯,微微抿了一口。
“小姐这么早出门,现在估摸着已经出都城的关口了。”
“娘!我回来了。”温临清轻轻叩门,笑着走了进来。
“回来了,今日武馆的生意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