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想什么?”虞江亭留意到温汝韵坐在那里很久,不禁开口询问。
她坐在书卷之中,发丝垂落在肩头,余下的仅仅用一根细绳束拢,细绳上的挂坠是一只葫芦形状的药瓶。
虞江亭觉着眼熟,回想起这是先前在京国之时,他给她的。
诚然她也不记得了。
虞江亭眼里掠过一丝落寞,他盼她想起一切,却又害怕她想起一切。
他记得,她说过,家国大义是她此生所背负的责任。
儿女情长,远不及此。
“没什么,只是入神了些。”温汝韵将一摞的图纸整理好,抬手放进书格之中。
说罢,她起身走向另一边的卧榻,左手托底,右手扶上,将一沓书捧起,走了回来。
虞江亭见状制止道:“快放下来,你的手……”
“已经结痂了,不痛了。”温汝韵抬起右手轻轻晃了晃,轻薄的衣袖顺势落下,露出一节白皙的手臂,以及道道触目的伤痕,“喏,多半会留疤,不过也没什么大碍的。”
看着温汝韵云淡风轻的模样,虞江亭还是感觉到她心里的难受,最后那番话不像是说给他听,倒像是在安慰自己。
女儿家怎会不在意这些,纵使她飒飒如风,依旧多少会被旁人的目光牵绊。
归根到底还是他没护好她。
倘若一开始,他就没遇见她,没有与她相知相识,没有一次又一次地出现在她的身边,她会不会依旧是决云都意气风发的小将军?
亦是雪域燎原之上的苍鹰;亦或是乱山昏野之中的狂草。
而非在此,作了他的槛花笼鹤。
“你……为何哭了?”温汝韵回首瞥见在那烛影之中——一滴晶莹的泪淌过他的脸颊。
她不知所措地放下手里的书卷,快步走到虞江亭面前,俯身倾向他,指尖掠去泪水,不明所以地看着他。
“你可不可以……”
告诉我,你爱不爱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