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枭眉眼压得更低了。
他越来越觉得今天来这一趟是在为他人做嫁衣。
但即使心里不痛快,傅枭也只是压下心中的情绪,继续心平气和地回答度念的问题:“他不知道,盛家只告诉他盛质宁是他的亲弟弟。”
度念的手无意识攥了攥拳。
他说不清心中的愤怒是因为盛家,还是鸠占鹊巢的盛质宁,也许两者都有。
“前几天的那件事,也的确是盛质宁动的手脚。”傅枭知道度念早就猜到了那件事跟盛质宁有关,所以那天才会拿着盛质宁的照片来质问他。
他抿了抿唇,又解释:“我不认识他,但叶敬说他来找过我几次。”
叶敬是叶助理的名字。
度念冷不丁听到傅枭的这一句,还没反应过来这和上一句有什么关联,就对上了傅枭的目光。
他微微一顿,想起了自己那时误会傅枭跟盛质宁认识,还怀疑那件事跟傅枭有关。
那时候他刚知道盛质宁的存在,又发现傅枭跟盛质宁有交集,一时没收敛住情绪,把事情怀疑到了傅枭头上。
现在傅枭愿意把盛质宁的事都告诉他,自然也就说明他跟盛质宁没有关系。仔细想想,傅枭也不是会使这些手段的人,如果傅枭真的出手,盛闻燃现在根本不可能毫发无损。
度念低头,摸了摸手中温润的茶杯,“嗯,是我误会了。”
走到餐厅门口,外面的雨还在淅淅沥沥地下,挟着凉意的风吹来。
傅枭把身上的外套脱下,披到度念身上。
度念手搭上还残留着余温的外套,刚想要脱下来,又想到了什么,最后还是放下了手。
司机看到他们出来,立刻下车帮他们打开后座的车门。
傅枭撑开雨伞,遮在度念头顶,“走吧。”
伞虽然大,但两个男人站在一把伞下,难免会被雨淋到。但一直走到车面前,度念身上也没沾湿一点。
他弯腰坐进车里,傅枭随后也从另一边坐进来。
车子缓缓启动,度念往后靠了靠,突然被外套口袋里的东西硌了一下。
他皱眉把手伸进口袋里,摸到一个方方正正的东西,拿出来一看,竟然是一个烟盒。
度念怔了怔,才想起自己身上披的是傅枭的外套。
傅枭也看到了他手里的烟盒,也顿了一下。
前一世他从来没有在度念面前抽过烟,因为他知道度念一定不会喜欢他抽烟,而他自己也没有抽烟的习惯。
傅枭还记得以前有一次在外面应酬,有人殷勤地给他递了烟,他随手放进了口袋,回家后,他把外套搭在沙发上,就上楼洗澡了。
洗完澡出来,他站在二楼的栏杆旁,就看见度念在帮他把外套挂起来,又摸了摸口袋,从里面拿出那盒烟,悄悄扔进了垃圾桶。
在那之后的一段时间,度念还经常有意无意地给他科普吸烟的危害,就连看电视都经常调到养生的频道。
现在看见度念从他的外套口袋里掏出烟盒,傅枭有一瞬的紧张,又夹杂着一丝期待。
他怕度念因为烟而讨厌他,又想看见度念像以前一样把他的烟扔掉。
度念的手很凉,跟傅枭手上的温度在两个极端,因此更能清晰感受到那滚烫的温度。
他很快反应过来,像是被火星烫到般,倏地把手收了回来。
傅枭手在车门上停了片刻,才关上车门。等他回头,度念已经走到了楼下。
在度念准备拿钥匙打开防盗门的时候,有人先他一步从里面推开了门。
看清走出来的人是谁后,傅枭的瞳孔微缩,垂在身侧的手蓦然握成拳。
不知道是巧合还是有意,推开门走出来的正是盛闻燃。
他背着吉他盒,看见度念后就立刻露出笑容,一手帮他撑开门。
傅枭和他们隔了一条路,听不到他们在说什么,只能看见度念脸上扎眼的笑意。
居民区的道路坑坑洼洼,下雨过后更是到处都是泥泞的积水。不远处,一辆车丝毫不减速地朝这边驶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