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冷双成努力运气冲穴时,房内男女声音渐止。过了一会,子樱似是一只吃足喝饱的猫,嘤嘤娇语:“五哥拳脚功夫了得,这番功夫更是不差……”
唐五低沉一哼,静默半晌说道:“仍是满足不了你这女人……”
“哟,五哥还是在为我抓来的那几个少年生气么?”
“你那心思瞒得了谁?谁不知道你爱好男色采撷精元的事情?”
子樱“扑哧”一笑:“五哥你这干醋吃得可冤枉了,居然为这事一天一夜不和我说话。”顿了顿见唐五没有应声,子樱又笑道:“你知道外间的少年是谁?”
“辟邪少主的人。”
“还没这么简单,昨夜我见这少年出手凌厉,看都不多看我一眼,心下起疑便摸了摸她的身子,你猜我倒发现了什么?原来她是如假包换的女人。而且她身上带股淡淡的香气,这种气味是王侯贵族衣衫上特有的熏衣香。”
唐五似是有些惊呆地说:“你是说她是秋叶依剑的女人?”
冷双成垂下眼眸看着身上的白色中衣,暗自苦笑一声。平日秋叶依剑对她的侵扰已让她怒不可遏,没想到还是沾染了他身上的衣香,这下真是百口莫辩有嘴也说不清了。
“传闻避水衣、避毒珠、蓝影蝶是辟邪镇庄三宝,如今万价难求的护体神衣都穿在她的身上,难道还和秋叶世子脱得了干系?”子樱悠悠说完,似乎有些意犹未尽又说道:“难怪你家七妹妹得知此闻后恶狠狠像换了个人似的,一直要伺机补上两掌才甘心,我可是寸步不离地守着这个宝贝疙瘩,要不一个不小心被七妹妹给打死了,哪里还能拿出镇住秋叶依剑的法宝?”
唐五听后冷哼了一声,说道:“避水衣由秋叶依剑随身穿戴,不仅入水不湿而且防护躯体,现在竟然传给了她,难怪她中了我的大搜手像是没事一样……既然避水衣已经出现,很有可能已经给她喂食过避毒珠和蝶粉,唐门的毒不知道能不能发挥作用……”
唐五说出这句时,并不知道外间的冷双成因功力较强首先清醒,也不知道她之所以没中很重的内伤是因为自幼经受的药裹,避水衣仅仅抵免了所消失的四成功力的伤害而已。
冷双成听了他这句话后,心里想不吃惊都不行——避毒珠她听秋叶依剑提及过,没想到避水衣此刻却穿在自己身上,平时更衣时她只察觉到中衣似是有些厚,两指一捻里面夹隔了些光滑丝绸,但想到最毒的双心蛊还种在自己身上,即使衣服上还有什么花样她都不甚在意。
“蓝影蝶”三个字刚传进冷双成耳中时,她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情,一年前东阁先生能于废墟中找到她,就让她有些难以理解,此时听到唐五一说,她马上恍然大悟——原来她身上带有蝶粉,先生就是靠着蝴蝶找到她的踪迹。
想到这里,冷双成不由得叹了口气:自己跟辟邪山庄还真是脱不了干系,那个秋叶依剑对自己还真是煞费苦心。
唐五和冷双成都有些惊疑未定,子樱复又悠悠笑道:“你真是干操心……七妹妹早就喂了她乱七八糟一大堆毒药,她想动也都动不了,还别说能出手伤人……在我这水牢里,隐藏了所有气息,还有谁能找得到初一?而且等会我们给那两人传个口信,玩个‘请君入瓮’的游戏……”
冷双成越听越心惊,在他们纠缠厮混之时,渐渐地透露出所有她不知道的讯息,一想到子樱手中握着诸多性命,她的身子虽不能动弹,心里却急的如热窝上的蚂蚁。
——阮软等人也在这里,唐五下了毒方便控制,抓住他们是为了引诱两位世子前来,而且他们被关在一个叫做“水牢”的地方。
——南景麒似乎也被抓住了,在这之前,子樱还抓获了童土去扭转密宗政局……
房内两人厮混了一阵后,子樱窸窸窣窣地穿上衣衫,嘴角含春走了出来。冷双成极早就闭上了眼睛装作昏迷。子樱低头看了一眼地上的冷双成,然后扬声对里唤道:“死鬼,还不去办正经事……”
唐五慢吞吞地走出来,对着子樱冷冷说:“我出门的时候,你收敛点。”然后盯视娇笑不已的女人一眼,又慢慢地走了出去。
子樱香风袅袅地走到冷双成身边,坐在锦桌旁,轻轻地用袖纱抹着嘴唇,口中淡淡说道:“冷双成,你有什么好,让眼高于顶的秋叶依剑也看上了你……”
冷双成听她这话里有话,心下一惊,仍是敛住心神装死。子樱坐了一会,突然走到房间里的梳妆台畔,拧动了下胭脂盒,刚才雪白无暇的墙壁竟然豁开一道门户。
子樱将冷双成提在手中,衣襟飘飘地朝里走去。
房间内居然还别有洞天,从门户中穿过,一片水汪汪耀眼的光亮映照得人睁不开眼。皇宫般鎏金大床上,静静地躺着一个人影。俊眉星目,气质明朗如雪后新阳,一袭黑色长袍包裹着他俊雅的身子,放置于金碧辉煌的水床上,极像睡梦中英俊无匹的王子。
子樱看了眼床上的人,娇笑一声:“姐姐现在没精力来吃你……我做个顺水人情,此刻将你们放在一起,也了了初一的心愿……”说完砰的一声,将心里惊骇不已的冷双成丢在了软绵绵的床上,一路轻笑着扬长而去。
冷双成脸面大窘,白净的面颊上涌起朵朵红晕,顷刻便飞了个满脸霞红。她紧紧地闭上了眼睛,心里叫苦不迭:这个子樱到底在玩什么花样,将我丢在南景麒身边,南景麒一动不动,像是也被点了穴位……
眼睑上突然传来一阵清香的气息,似乎有两只修韧的手指在淡淡描摹着冷双成的眉目轮廓。冷双成一动都不敢动,只听得见传来南景麒低缓的语声:“初一,原来你叫冷双成……我这半年来一直在找你,因为我从来没见过这样的少年,毫无功利之心,为了一个陌生人出生入死……无论你是男是女,我都发誓一定要找到你……每夜醒来,我都感慨着是什么样的人拼死为我拿回龙纹剑,又拼死将我救离险境……”
冷双成心如鼓捣,极力想控制呼吸,但显然她微微触动的眼睑泄露了她的脆弱无助。南景麒默默地看了她片刻,温和地说道:“初一……双成,你能睁开眼睛吗?”
冷双成紧闭眼睑,瞳仁都不敢丝毫颤动,只觉得牙齿里都渐渐咬出血丝来,微微凉苦。
南景麒微微一笑,打量了下她的身子,出手拍开了她的穴道。一获自由,冷双成顺势一滚,结结实实地摔在地上。她极快地起身,离开床幔几尺远站定,低眉敛目不言不语。
南景麒慢慢地自床面上撑起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