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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庞培与恺撒的联合统治(第1页)

从恺撒任执政官的时期,罗马人就几乎公认几个民主派领袖在联合统治共和国,而在一般人观念中,庞培又显然位居首位。富有阶级称他为“非公开的独裁者”,西塞罗则曾在他面前匍匐而归徒然。毕布路斯最刻薄的嘲讽向他而发,在反对他的人士之私人集会中,最恶毒的言词也以他为矢的。

这是意料中事。依照众人所见的事实,庞培是那个时代无可争议第一将军;恺撒虽然是明敏的政治领袖,演说天才无可否认,却非常不好战,性情几近优柔。这类意见流行已久,不可能期望那些出身高贵的乌合之众会去费心寻找事情的真相,为了传说中恺撒在塔古斯河的英雄事迹而把已经形成的陈腐观念更改。恺撒显得只是在扮演副官的角色,去执行他的主官交下的工作——这些工作是弗拉维乌斯、阿夫拉涅乌斯等能力较差的助手所完成不了的。

即使他做了总督,也未能改变他在一般人心目中的这种地位。阿夫拉涅乌斯不久以前也曾出任类似职务,但并未因之获得任何重要地位。若干年之前,数省往往交在同一总督手上,一个总督也常掌握四个军团的兵权。由于他所执掌的任务远在阿尔卑斯山之外,而日耳曼国王阿里奥维斯图斯被罗马人认作朋友与邻居,因此在那里不可能发生有重要意义的战争。将伽宾尼欧—马维斯尼利亚法规(Gabinio-Manilianlaw)保护下的庞培地位和恺撒由瓦亭尼亚法规(Vatinianlaw)所取得的地位相较,处处可见恺撒的不利。庞培所统治的几乎是整个帝国,恺撒却只有两省。全国的军队与国库几乎都绝对听任庞培指挥与运用,恺撒所能动用的军力则只有两万四千人。庞培可以自行择定退休的时间,恺撒的指挥权虽然相当长却是有限的。总之,海陆一切最重要的任务都交托在庞培手里,而恺撒则被派往北方,为首都做守望,以确保庞培的统治可以不受干扰。

庞培和首都的无政府状态

但当庞培被联合执政团选为首都的统治者时,他所接下的实是超乎其能力的任务。庞培不懂治理,只懂下令。首都的骚动势如鼎沸,同时由过去和即将来临的变革所激扰,这个城市颇像十九世纪的巴黎——要治理这样一个城市没有兵力做后盾是极其困难的,而这个刻板而像模像样的军人要想完成这极困难的任务,几乎是不可能的。结果,事情不久就发展到如此难以收拾的地步,以致不论他的朋友或敌人——其实这两者都让他不便——在关乎他的事情上都可以自行其是起来。在恺撒外调之后,联合执政团仍旧主宰着世界的命运,却不能主宰首都街道。

元老院也仍在维系着一个有名无实的政府,任随事情自然发展,其原因有数端:一,元老院中同情联合执政团的分子缺乏执政团的指令;二,反对联合执政团的元老则怒气填膺,采取了漠然或悲观的态度;但最主要的原因却是,贵族阶级开始感觉到——即或尚未了解到——他们的根本无能为力。以当时的情势观之,罗马没有有决定力的政府,也没有任何真正的权力中心。罗马人生活在青黄不接的状况下,贵族统治已毁,军事统治尚未成熟。罗马共和国固然比古代及近代任何国家更表明了政治的种种原则,它也同样明白地展示了政治的无政府状态。

奇怪巧合的是,当恺撒在阿尔卑斯以北缔造历史业绩的时候,罗马本城却在上演着历史上最杂沓的政治闹剧。共和国的新摄政王并没有统治罗马,而只是把自己关在房子里生闷气,在别墅里自叹,有时在元老院里合叹。凡是仍然渴望自由与秩序的公民,都对这种无政府的紊乱感到恼恨,但由于完全缺少领导者,也无人可做顾问,便只能采取消极态度;他们对政治活动不仅避免,而且尽可能与这个政治上的索多玛保持距离。

无政府主义者

暴民却再也找不到比这个更快乐的竞技场了。小号的大人物成千成万。政治煽动变成了一个大行业,有其专业性的标志——破旧的袍子,蓬乱的胡子,长发飞舞,声音低沉——而得到丰富报酬的也不在少数。为了发表激昂慷慨的演说,戏院供不应求。希腊人、犹太人、由奴隶获得解放的自由民和尚未解放的奴隶,是定规的听众,也是公共集会上叫声最大的;投票的处所却极少有有投票权的公民在场。

真正的权力握在有兵力的人手上;他们是出身高贵的冒险分子,他们召募了奴隶为斗剑士与黑卫兵。这些斗剑士与黑卫兵的主人开始时大部分属于民主派,但从恺撒——他是唯一懂得如何领导和控制民主派的人——离开之后,一切规律尽行破坏,党员都各行其是。即使现在,这些人还是在自由的旗帜下兴高采烈地奋斗,但实在说,他们既不是民主派,也不是反民主派。他们在不可少的旗帜上先写上人民之名,然后又写上元老院或某个党派首脑的。譬如说,克洛狄乌斯就轮流为执政党、元老院和克拉苏而战(或自诩为此而战)。这些武装之徒的领袖们只有在迫害他们私敌时才捍卫他们的旗帜——例如克洛狄乌斯反对西塞罗、米罗反对克洛狄乌斯时便是如此——他们的党派立场只是他们公报私仇的工具。这一段政治史上的群魔乱舞,确实可以写一段胡闹音乐来配一配。至于大量的谋杀、围攻住宅、纵火和首都内的其他暴力场面,我们也没有细说的必要了;嘘,叫,吼,啐,踩,以至于丢石头和拔剑相向更是家常便饭。

克洛狄乌斯

这个无法无天的剧场中的主要演员是普布利乌斯·克洛狄乌斯,好几个摄政王已经利用过他,用他来对付加图与西塞罗。这个人具有影响力,有才分,精力充沛,确实也是个举足轻重的党人;在他任护民官而能自行其是的时候,他追寻的是过分的民主政策。他把谷物免费供应市民,限制检察官对不道德事件的指控,不准行政官用宗教规定阻止民众议会集会的进行。不久之前,为限制政治帮派的猖獗,对集会权订下了限制,他却把这些限制解除,重新设置“街头集会”,这种集会采用几乎军事性的街头清算,无异是把首都的无产阶级——不论是自由的还是奴隶的——都正式地组织起来。当然,以自由之名而行的这些行为,并不排除公民证书的买卖。像恺撒一样,这只恺撒的猿猴也用他大大小小的官职自肥,把自主权卖与属国的国王和城镇。

庞培和克洛狄乌斯的斗争

这种种事情,庞培都无动于衷地看着,若说他没有看出这如何严重损害了他自己的权利,则他的对手却看出来了。为了要求遣回一个俘虏过来的亚美尼亚王子这种芝麻小事,克洛狄乌斯竟有那个脸去跟罗马的摄政王争论,而这争论不久就变成了正式的仇恨,也正显示了庞培彻底的无助。一国元首竟要跟一个党人亲自用兵器来一较上下,可谓破败之极,而他使用武器起来又远不若克洛狄乌斯顺手。亚美尼亚王子的事他是被克洛狄乌斯愚弄了,反过来他则把克洛狄乌斯的敌人西塞罗从放逐中开释,因而使克氏成为他不共戴天的仇人。若说克洛狄乌斯的一派使街道成为危险场所,则这位胜利的将军也同样放出了奴隶与拳击家为狼犬。随之而来的街头战中,将军自然败给煽动家了,而加图则几乎不断地被克洛狄乌斯及其党徒围困在庭院中。这一出奇怪的戏还有另一场特殊的表演,就是摄政王与那流氓竟竞相争取那名存实亡的政府的青睐。庞培,一部分是为了讨好元老院,允许将西塞罗召回,克洛狄乌斯呢,则宣布朱利安法规(Julianlaw)为无效,并叫马库斯·毕布路斯公开作证,证明这些法规的通过是不合宪法的。

从这黑漆漆的闹剧中自然不会产生积极的成果,因为它最主要的角色根本不知自己演的是什么戏。即使像恺撒这样的天才,也得由经验才明白情绪的骚动已经完全用尽了,政治煽动已不再是通往宝座之途。在现在这共和与君主青黄不接的季节,如果还有两眼发直的人披上恺撒已经抛下的预言家法衣,拿起手杖,搬弄盖乌斯·格拉古式的伟大理想,则充其量只能算是权宜之计。民主的骚动由之而起的那个党派,实际实质已那么空泛,以致在决定性的斗争中它甚至连插脚的余地都没有。

我们甚至不能说这种混乱状态使中立的公民产生了渴望,希望有一个以军事力量为基础的强大的政府。这类中立公民主要居住在罗马城以外,因此未受首都骚乱的直接影响;而那些深受影响的人,也由于过去的经验——尤其是喀提林阴谋(Catilinarianconspiracy)——也已彻底倾向法治。那些真为首都的暴动而震惊的人,最恐惧的乃是法制被推翻后所产生的巨大危机,相形之下首都表面的无政府状态倒不那般可怕。这种无政府状态唯一明显的结果倒是庞培的痛苦处境,因为他不断遭受克洛狄乌斯党人的攻击,这在决定他未来的步骤时,则有实质的影响。

恺撒在高卢得胜及庞培的反应

庞培尽管厌恶主动,这时他却不得不想办法来改变他跟克洛狄乌斯与恺撒的关系了。克洛狄乌斯使他落入的丢脸处境,必定使天性凝滞的他都感到愤恨了。但更重要的却是恺撒与他之间关系的改变。他与恺撒这两个摄政王之中,他自己在政务的处理上是完全失败了,而恺撒则地位巩固,不再有任何顾虑与恐惧。恺撒不在乎是否可以得到允许,自行在他担任总督的南方一省——此省主要居民为罗马公民——征兵,使他的兵力增加一倍。他原先的任务是在意大利北方为罗马做看守,但他却领兵越过阿尔卑斯山,把辛布里人的一项入侵行动粉碎于伊始;两年之内(公元前58—前57年)他即将罗马部队带至莱茵河及英伦海峡。

在这样的事实面前,贵族们那种惯例装作不闻不问,或仅是说说坏话,显然不发生作用。这个常被讥讽为优柔的人现在已经成为军人的偶像了,是著名的胜利英雄了,他胜利的光辉使庞培陈旧了的桂冠失色——甚至早在公元前57年,元老院就颁给恺撒庞培从没有得过的荣誉。庞培同他的副手之间的关系现在正和以前倒转了。恺撒是今日的英雄,是罗马最强大的军事力量的主人;庞培则是曾经著名的将军,但现在已经过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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