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住的地方是知府衙门,马匹都是官府所有的,他开口说要,就是知府大人也不好驳他的面子。
殷旭一本正经地逛了两圈,挑了一匹纯黑色的骏马,然后在经过一处时马厩停下脚步“咦”了一声。
顺着他的视线,其余人也发现了马厩的草垛里似乎有人。
“什么人?”两个马夫利索地跳进马厩,掀开那人身上的干草,用力将人提起来。
当那青年整个人露出来的时候,在场除了殷旭无不倒吸一口冷气,因为他的状况看起来实在糟糕透了,一张脸肿的像猪头,全身上下的衣服也破烂不堪,露出一身的伤。
两个马夫抬着人丢出马厩,顺便弓着腰给殷旭赔罪:“害七少爷受惊了,也不知道这混子是什么时候溜进来的,奴才会将人交给前院的衙役的。”
殷旭饶有兴致地打量着趴在地上的人,走过去用脚尖踢了踢那人的后背,问:“喂,死了没有?没死就吭了一声。”
那人哆嗦着身体“唔……”了一声,半响也没挪一下位置。
殷旭见他还有气,暗暗点头,被这么折腾都没死,可见这人的命有多硬,是个做药人的好料子。
“少爷,咱们走吧,这人看着……”武胜还是第一次看到伤的这么惨烈的人,有些害怕。
“看着是快要死了的样子,不过不是还有一口气吗?本少爷最心善了。”殷旭拍了武胜的脑袋,吩咐他:“把人带上,等会路过医馆的时候找个大夫瞧瞧。”
“啊?少爷……您……您打算带着他上路?”武胜露出不赞同的表情,这人看着出气多进气少,能不能活到出城都是问题,何必给自己找麻烦呢?
“让你带上就带上,哪那么多废话!”殷旭瞪了他一眼,决定到了京都后要把家里的规矩立起来,省得他没大没小的。
武胜小声嘀咕了一句什么,然后请那两个马夫帮忙把人抬到前面去。
滕誉:“怎么出去一趟就捡了个人回来?”
殷旭:“家里一老一小,舍不得糟蹋,只好捡个命硬的回来玩玩。”
管家和武胜齐齐打了个冷颤:“……”
滕誉竖起大拇指称赞:“真是个好主子!”
☆、054 难怪心里扭曲的厉害
这厢管家他们已经装好了行李,滕誉倚在马车旁等着殷旭,同时心里思量着到京后该怎么安置这个人。
有了昨晚那一遭见闻,他之前的决定需要改一改了,把这样一个危险的不确定因素留在身边,决不能一点防备都没有。
当然,他会给他最起码的尊重和信任,但要想他付出真心信任于他就得看这人后期的表现了。
眼见殷旭从远处走来,昂首阔步,霸气十足,怎么看都不像一个在乡野长大的小子,甚至不像一个十三岁少年该有的气势,可偏偏他的情报网怎么查结果都是一样了。
要说这里面没点问题鬼都不信。
“这是什么?”滕誉指着被他们塞上马车的人形物体问。
“哦,马棚里捡到的。”殷旭应付了一句就跟着上了马车,招手让管家上来后把车门一关,阻隔了滕誉探究的目光。
滕誉把目光看向武胜,等着他给自己一个答案。
武胜可没有他家少爷的胆量,被滕誉厉眼一扫,乖乖地回答:“少爷说要找个大夫给他治伤,看看还能不能活。”
滕誉一听就知道这是官方说法,实际目的绝对不可能是这个。
不过一个看着快死的人,滕誉也没有要插手的意思,他上了另一辆马车,在大小官员的跪拜下出发了。
他们从安县出发的时候只有两辆马车,六个人,现在不仅多了两百名护卫,四个漂亮的丫鬟,还多了好几大车子的东西,车队浩浩荡荡地驶出城。
殷旭在自己的药箱里挑挑拣拣,然后取了一个小黑瓶出来,吩咐管家:“把他衣服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