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拂云疯了。
她似乎要拖着所有人进入这混乱的一切,颇有破罐子破摔。
事实确实如此!
子时过后,郡主别院的二门早早紧闭,巡夜护卫才走过,就有一抹身影翻墙入内,贴着墙角畸形,来到金拂云正房内屋窗下。
几声鸟叫,侍书立时把金拂云摇醒。
“姑娘,鹧鸪鸟叫了。”
金拂云立时披衣坐起,略微收拾之后,方才朝着侍书使了眼色,侍书轻手轻脚挪开窗闩,推开窗格,外头呲溜就跳进来一个深色衣物的男子。
“大姑娘,幸不辱命!”
金拂云一听,眼眸星亮,立时起身走来,“乔二,事情妥了?”
乔万点头,妥了!
“万无一失,旁人只会以为老王爷吃糯米糕时,被猫跳起来吓着,因此没了气息。”
“好。”
金拂云长舒一口气,许久之后唇角才幽幽上扬,露出诡异的弧度,“三个月,足矣。”
乔万拱手道,“大姑娘,接下来还请您吩咐。”
金拂云老神在在摆手,“只需静待时机,等婚期后延之事出来,你们陪我回一趟溧阳。我要亲自与父亲面谈,许多溧阳摆下来的事儿,也得我去处理。”
这——
“那宋氏呢?”
金拂云这会儿冷笑起来,“往常几次不过是她命好罢了,待我离去,她定然麻痹大意,到时还愁没有机会?”
裴岸知她是黄家下毒的幕后主谋,可还不是沉寂下去。
金拂云心中泛起酸涩,自裴岸质问离去,她也担忧东窗事发,可裴岸竟然压下来了。
这让她偶有一丝错觉,以为四郎心中还有她。
但这念头转瞬即逝,冷笑浮上面庞,怎地可能?不可能!四郎但凡待她有一丝旧情,又为何会情迷那迟早要死的宋氏!
宋观舟,就是个腰斩的命!
这一夜,注定不平静。
安王爷轰然离世,停灵第三天,如金拂云所想,宫中传下来治丧事项,肯定安王爷一生对得起天地,丧事按亲王制,全国停喜停嫁停乐二十七日,皇室宗亲三月为期。
雍郡王贺疆与金拂云同时接到圣旨。
二人在不同的地方,神色平淡从容,反倒是金运繁甚是诧异,关上房门同妻子蒋氏嘀咕起来,“这事儿,恁地蹊跷!”
蒋氏不明所以,“生老病死,也是寻常。”
“那可是安王,得圣上与太后娘娘看重,一生平安顺遂,听得说也无不良习性,平日里性情至纯,只爱些花花草草鸟虫猫狗的,这样的人,怎会吃东西噎到,因此失了性命?”
这——
蒋氏摆弄针线,也有些郁结。
“妾身一个妇道人家,倒是不觉得这有何奇怪,说来有些年过花甲的老人,原本还平安顺遂,这甲子年一翻来,就开始体弱多病。何况,老王爷无病无灾,就这么一口糯米糕去了,也算是喜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