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衍咳嗽着站起身来,目光落在她身上,有些不太确定,又有些许的期盼。
明明是炎炎夏日,他却穿着三重衣不见半点汗意。
荀馥雅抬头仰望比自己高出半个头的谢衍,首个印象便是惊艳。
谢衍的五官精美,眼眸清澈得仿佛不沾染俗世的一点尘埃,尽管他瘦得几乎弱不禁风,皮肤有些病态的白,可这越发衬得他容颜俊美,容貌上半点不输谢昀,甚至更甚。
她想:这谢衍好看得媲美倾国倾城的怀淑公主,若不是病弱拖累,必定也是个风流人物,要嫁给他的闺阁女子必定踏破门槛。
谢昀见她毫无动静,担心她耍花样,赶紧凑到谢衍面前叫屈:“兄长,你把我当什么人了,是她跑过来说要嫁给你的,我的随从都听见。”
谢衍知晓自己的弟弟从不说假话,心思不重,担心他被有心之人利用,便不动声色地对荀馥雅说:“如今是盛夏,我可能活不过寒冬,你嫁过来除了每日对着一个大部分时间在喝药的病人,便是等着成为寡妇。你确定要嫁?”
“……”
荀馥雅与谢衍不熟,不知他是看淡尘世还是本性淡漠,如此沉痛之事他竟说得如此平淡,好像此事与他毫不相关似的。
她有些鼻酸,忽然说不出话来。她也想走,可若她与谢家毫无瓜葛,只怕出门便被谢昀这厮灭口了。
她哀怨地盯着谢昀,恨不得在他身上戳两个洞。
谢衍见她的目光不曾从谢昀的身上移开过,以为她是谢昀无意招惹的烂桃花,便试探着问:“与其嫁给我,姑娘不如嫁给我二弟做妾吧?”
“不行!”
“不行!”
荀馥雅与谢昀异口同声地喊道。
谢昀心里愕然:辛月是兄长的未婚妻,怎可嫁给我?兄长是疯了吗?
荀馥雅心里愤然:上辈子就算了,这辈子我死也不做谢昀的妾!
“姓辛的小浪蹄子在何处,她怎能如此不要脸!”
此时,突然冲进来一名年约十五六岁的少女,由于荀馥雅是男子装扮,她并未第一时间找出她口中的“小浪蹄子”。
待丫鬟小厮提醒后,她方对荀馥雅杏眼圆瞪,戟指怒目:“辛月,你好不要脸。当初听到我大表兄命不久矣,你们家连夜将谢家的染布秘方卖个对家,卷走谢家的聘礼,消失得无影无踪,如今见谢家生意转好了,又死不要脸地回来,简直——”
“媚儿……咳咳咳……”
谢衍欲想阻止,无奈猛咳了起来,脸色变得更苍白。
“兄长!”
谢昀赶紧轻抚着他的背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