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真凝离开,姜宇不待浦里询问,主动上前道:“大师兄!三师兄只是杀了个叛徒而已,而且他退敌有功,还当留在点苍派。”众弟子纷纷附和,曹复虽然杀了白枫,但当所有人知道白枫是天后门走狗之后,对曹复不但不恨,反对他忍辱负重更为佩服。今日与燕湘妃一战,击退了强敌,不仅展示了他深湛的功力,还为点苍派立下赫赫之功,均希望他可以留下。
浦里道:“刘大侠以为如何?”刘爽道:“曹兄确实有大功。但他独自行动而不与白掌门商议,害得白掌门无辜丧命。在下以为,此过亦不可免。”
众人一听,也有道理,又低声商议起来。
浦里没有再细细研究,直接道:“刘大侠之言有理,我决定三师弟曹复当去后山面壁思过半年。这半年之内的奖罚公过,由姜宇执掌。”姜宇道:“是!掌门师兄!”曹复微微一笑道:“多谢掌门师兄,多谢刘大侠。”
浦里、曹复、姜宇都知道刘爽在场,不过是说些他们不方便讲的言语,安抚其他弟子而已。白云死后,点苍最大的大树倒下,这三个月又经历了这许多事情,他们三人或多或少和过去不同。
处理完二人之事,后面便是新掌门继任后的门内具体安排,刘爽不便再听,起身道:“浦掌门,在下还有要事在身,不敢多停留,先行告退。”浦里也不阻拦,道:“王越,送刘大侠下山。”王越道:“是!掌门师兄!”
王越送刘爽直接离开点苍。来到山门,却见青缦一个人坐在门前的台阶上,双手托着双腮,眼圈红红的,似是哭过,呆呆地看着远方。刘爽摆摆手,让王越回去,道:“看什么呢?”
青缦吓了一跳,看是刘爽,满面堆笑,又有些不好意思,道:“我在想王叔去了哪里?”刘爽道:“王叔深谙隐遁之法,他若真的想躲起来,没人能找到他。”青缦又问道:“王叔为什么连我也不愿意见呢?”刘爽自然知道:王逸觉得自己更需要青缦照顾,而他也确实有要紧的事情要做,口中却说道:“因为他把你当成亲女儿了。”
青缦道:“他连亲女儿都不愿意见吗?”刘爽道:“他无法拒绝亲女儿提出的请求。”青缦立刻大喜,言笑晏晏道:“爽哥哥说的有道理。”
这时,听到真凝道:“油嘴滑舌的家伙,你就是这样哄骗女孩子的吗?”二人同时回头,看真凝换了一件汉人的衣衫,刘爽道:“夫人还没有离开?”真凝苦笑道:“我去哪儿啊?新毒寨又不是我的家,总穿着不是自己的衣服终究不合适。”
刘爽道:“那夫人此去何处?”真凝道:“去找罗力,去杀人。”刘爽知道罗力已经死了,她自然不是去杀一个死人,更不是要去地府寻他。刘爽道:“是应该找。”
真凝笑道:“既然你们找不到王逸,不如我取代王逸如何?”青缦愣了一下道:“取代王叔?这是什么意思?”真凝道:“王逸没娶过妻,都能把你们照顾好。我可是嫁过人的,而且嫁了十多年,照顾人是轻车熟路。”青缦道:“我们不用王叔照顾,而且王叔年纪大了,需要人照顾,我们很担心。”
真凝道:“傻丫头!我主要是教你怎么照顾人。”说着瞥刘爽一眼道:“当然,我不会教她如何谋害亲夫。”
青浦瞬间明白了真凝的意思,脸瞬间羞得通红,道:“夫人,不是你说的那样。”真凝道:“你是不是这个意思,我很快就会知道。我比较关心的是你这位爽哥哥是否是这个意思?”刘爽耸耸肩,不置可否,长舒一口气道:“走吧,去长安。”
三人并肩下峰,真凝问道:“嗨,我该叫你什么什么?难不成我这个半老风韵也叫你爽哥哥不成?”刘爽笑道:“那也不必,我字子正,夫人可叫我子正。”真凝道:“子正,子正。你们汉人规矩真多,有名有姓有字有号。”刘爽道:“还有氏,不过不知道什么时候姓氏合一了。现在有的姓出自于姓,有的姓出自于氏,也分的不那么清楚。”真凝道:“原来如此。”
刘爽道:“夫人此去何处?”青缦忽然噗嗤一笑,刘爽奇道:“怎么了?”青缦道:“你叫她夫人,别人会以为你们两个是夫妻。”刘爽从未这样想过,淡淡一笑道:“真凝姑娘自号精卫夫人,称夫人也不算错。只是这么一来,倒是我占了夫人的便宜,确实不妥。”
真凝道:“青缦说的也有道理。子正,你也给我取个字吧。”刘爽摇头道:“字乃是家中长辈所赐,虽也有自行更改者,毕竟少数。而且女子大多无字。”真凝问道:“这是为何?”刘爽道:“自古如此,我也不知。”真凝道:“既然是只有长辈能取,那我就拜你为师,你给我取一个。”说着就要拜倒。
刘爽急忙扶起道:“不可如此!夫人虽然离开了点苍派,但按辈分还是浦掌门等人的长辈,我是您的晚辈。您若拜我为师,我凭空比浦掌门等人高了两辈,此举过于皆不合伦理,万万不可。”
青缦道:“爽哥哥,我有个主意。”刘爽道:“说来听听。”青缦道:“精卫夫人是我的前辈,我就称呼她为姐姐。你就和称呼师父一样,直呼其名即可。”
刘爽对义妁这个长者常年直呼其名,对于青缦这个建议倒也不是不可以接受,道:“如此也好。”真凝道:“好吧!直呼大名也是不错。”
说话间三人已经走了很远。真凝生性温和,又不失南中百姓之直爽,与青缦谈笑风生,一路欢笑下了点苍山,已经是夜幕降临。
三人正要寻个地方休息,便听道有人道:“你可终于下山了,等得我好苦。”三人神色都是一变,这声音竟然是霍汐的。
刘爽把二人挡在身后,大声道:“你在等我?”霍汐从旁边的草丛中缓步走出,只见她换了一身纯黑的衣衫,甚至头饰、首饰全换成了黑色,连十根手指甲都涂成了黑色的。
刘爽道:“若非你明艳照人,又有谁能看到?”霍汐抬眼看了看身后的真凝和青缦道:“我有话要和你说,她们需要回避。”刘爽道:“要说便在这里说,要不就不必说了。”霍汐点点头道:“也可以。”话音刚落,便听到一阵风声从身后吹过。刘爽吃了一惊,正要回头,霍汐已经一掌迎面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