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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瀛女子跪伏,“见过皇帝陛下。”
“你会说汉人的雅言?”
“陛下,章子女王是我朝君主的孙女,自幼习读中原。。”
翻译官转达的话说到一半时皇帝当即冷下脸,“朕问你话了?”
东瀛女子只是将头枕在手背上拜下。
皇帝疑惑道:“还是只会一句临时由翻译官所交的话。。。”
东瀛女子跪直身子抬头道:“陛下想听什么?”
“原来不是。”皇帝笑道,“自然是听你说话。”
“章子受父亲之命来到这里只是为了侍奉陛下,因此没有什么别的话可以说了。”
“不愧是一国的皇室,你身后的女子可都不像你这样冷静,她们的眼里充满了恐惧好像在怕朕呢。”
“陛下是这片土地的主人,大宋的繁华远胜过我们数倍,她们没有见过大的场面,所以畏惧天威。”
“哦?”皇帝盯着从容镇定的女子,“她们畏惧天威那你又为什么不怕?”
“章子可以什么都说吗?”
“你说吧。”
“章子的父亲是祖父的第三子也是皇嗣,在平安京时章子时常见父亲皱着眉头,父亲说君主其实也是普通人,是儿子是父亲也是丈夫,也有爱恨情仇,而将君主神化的臣子,他们关注着父亲的一言一行,限制着父亲,所以父亲很痛苦。”
一旁的翻译官将章子女王的话小声翻译给东瀛使者,使者颤抖着身躯望向东瀛女子,“章子女王就是这样认为自己国家的吗?”
东瀛女子的话似乎也映射着卫宋的朝堂,旋即便有一些文臣站出指责,“臣子瞻仰爱戴君王,如何会是限制阻碍君王之人,老夫不知你们扶桑是如何治国的,但这里是大宋的朝堂,陛下,”官员朝皇帝力陈,“怎能让这样的女子留在大内危言耸听。”
皇帝抬起手,旋即看着女子说道:“会痛苦是因为寸步难行,人活一世不能做自己,那还有什么乐趣可言。”
“所以父亲大人把章子送到大宋送给陛下做妻子,章子又为何要惧怕自己的丈夫呢?”
皇帝睁着眼睛楞道:“难道他们没有告诉你,朕有妻子吗?”
“他们说陛下有一位非常貌美的皇后。”
皇帝踩着踏床起身,两侧的内侍便上前搀扶,“从扶桑渡船至此,你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也许你再也不能回去了,背井离乡见不到亲人有痛苦,你就没有想过拒绝吗?”
“平安京到东京,无非是从小城到一座更大的城,于章子而言又有什么区别。”东瀛女子将带进殿的锦盒打开,“这是父亲大人让章子进献陛下的,还有父亲大人亲笔写的上表。”
皇帝走下殿阶,内侍将匣子与文书接过转呈到皇帝跟前,打开的匣子里是一颗橙红闪闪发亮的夜明珠。
“父亲询问大宋的商船,得知天家喜爱明月珠,遂重金寻得此珠进献陛下。”
皇帝放下玉圭拿起匣子里发着微弱光芒的红色珠子,在光照下为橙红置于阴暗处又如血色,“国朝府库里有不少地方进贡的明月珠,但多以蓝色或者绿色,橙红的珠子的确少见,亦让人见之欣喜。”
皇帝打开扶桑皇嗣的上表,粗略的看了一眼后笑道:“这又是送美人又是送宝物,原来不是真心实意啊。”
“皇帝陛下仁德,心怀四海。。。”
“行了,这个朝堂并不是朕一个人做主,答不答应,还得看他们呢。”皇帝将写有两种文字的书信放下,叉着腰看向身侧一众穿绯罗袍朝服戴梁冠的大臣,旋即问道东瀛女子,“不过朕可以答应你一个要求,说吧,你想要什么,只要朕能给的,无有不应。”
“章子什么都不要,只求陛下能够放这些可怜女子回到故土,章子愿意留在陛下身边侍奉一生。”
“那可不行,”皇帝打断道,“他们虽没有你这般美丽的容貌,可在东京城里也不算太差,再说又是你们君主特意挑选给国朝的贡品,哪有再拿回去的道理。”
“陛下适才还说无有不应,君无戏言。。。”
“可朕只说了给,没说可以允你拿。”
对于出尔反尔的皇帝,紫衣女子登时皱起眉头。
朝臣的队列里,有不少大臣左顾右盼的小声议论着,“官家这是要纳这些异族女子入后宫么?”
就在众人以为皇帝要接纳这些邦国进献的女子时,队列里跨出一位戴五梁冠的年轻官员,端着笏板躬身道:“陛下,圣人言,孝为先,国朝以仁孝治国,先帝大行尚不满三年,陛下在守孝期内应当时刻约束自己,如今又怎可纳这么多女子入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