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得的幼子章厚娶了史相的女儿,女儿又嫁到了姜家,他这颗树可比首相扎得还要深,日后连根拔起来的时候。。。诸多麻烦呀。”京城小报消息,集贤相章得庶子章厚迎娶史相方之彦嫡女,章得又将女儿嫁入姜家成为御史中丞姜洛川正妻。
“官家也会怕麻烦?”
“其实也不麻烦。。。”
“官家不用迁就臣妾,朝堂上的事,官家随自己的心意来就好。”
“三司副使姜赋平刚过甲子便递了致仕的辞呈,他才复职三司副使没几年我便没有应,之后的几日常朝他连上了三道札子…”
“官家要是不喜欢御史中丞一纸调任支开便是。”
“不,我就是要让他和苏虞待在台谏,朕不搭理,每天看他们吹胡子瞪眼不也挺有趣?”
“是么?”
“大概。。。”
“官家,驸马宅传来消息,隋国大长公主病重。”
“病重?”皇帝大惊的回头,“前阵子家宴不是还好好地么。。。”
宣德门的御道上突然出现开道的禁卫,街道的两侧也驾起了人墙,仪仗自禁中宣德门出,临街的窗户纷纷被打开,有探出头瞧热闹的人都被禁卫呵斥了回去,车马随后进入一处宽阔的巷子。
“太医怎么说?”皇帝问着一个中年男子。
大长公主独子因恩萌入仕为东上阁门使,皇帝亲临驸马宅,他便哆哆嗦嗦的出走迎接,虽和皇帝是平辈,然早已过半百两鬓斑白,因母亲病重而双目无神显得极为沧桑,“太医说母亲本就有喘疾,因。。。因。。。”
“因什么,你倒是说呀!”皇帝吼道。
留满胡子的中年男子屈膝跪下,抽泣道:“因臣女与内人回杭州探亲时与其族舅杭州知州幼子曹纪…私定终身,母亲听后觉得败坏门风,一时气短晕厥,太医说…只在朝夕了。”
隋国大长公主与驸马只有一子,长子成婚十余年嫡庶长子长女皆夭折,最后与原配妻子生得幼女养育成人,作为驸马宅的唯一长孙,自幼便被捧在心尖上疼爱。
“私定终身?”皇帝仍旧质疑的看着他,“即便如此,可朕中秋寿诞时姑母的身体明明还健朗。”
男子颤抖着摇头,“大人病故后母亲的身体就一日不如一日,官家上寿母亲是强撑着身体又让内人抹了浓妆。”
皇帝俯视其一眼后转身跨进房中。
“孙儿知错了,祖母,孙儿再也不敢了,孙儿以后一定听您的话。”
榻上的妇人已经言语模糊,撑着最后一口气,似乎是知道皇帝要来。
年轻女子从床头听见脚步声后扭头,泪眼婆娑的楞道:“官家…”
“姑母。”
公主宅都监端来一碗汤药,皇帝亲自端着坐下,喂了几勺发现大长公主已经连汤药都吞不下去了。
“姑母还有什么遗愿吗,朕能做到过的一定都做到。”
大长公主攥着皇帝的手,“官家不要怪她…妾命当如此。”
“好,她是姑母唯一的孙女,朕不会的。”
“官家…比先帝要有能力,亦是个…好皇帝,莫要听外人言。”
“朕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