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俩人促膝深谈。……在话题转向那批令人头疼的西服生意时,黄大哥不吝教诲,深有城府地说,你要脱身而出,让供货方跟购货方去搞上互掐,他们打开头你也别管。这种事情,如果陷进去拔不出,就麻烦了。你要记牢二个字:忍、拖……。秀宝听了,哈哈大笑,称赞黄:高,实在高!
(二十三)秀宝作东,宴请黄大哥。就他们俩个,不带幕僚或机要秘书,——人多嘴杂,烦人。酒酣耳热之际,黄大哥抖落出一笔大买卖,就看秀宝想不想做。秀宝眼睛睁大,聆听。黄说,“时下麻袋供不应求,b城需求量非常大,你有多少他就要收多少,你有吗?没有?对了。市场紧缺得很哩!谁能搞到麻袋,谁就发大财!我现在,搞掂了一个关系,就是我国盛产麻的基地,负责人是h省sl县的罗总。他跟我很熟,下一批麻袋成品给我,就凭他一句话!黄举起酒杯,跟秀宝碰了一下,干了。将座椅拉近,靠着秀宝说,“这么着吧,最近我手头拮据,暂时拿不出钱来,不能投入。我做中介吧,包你做成。有利润了,你给几个点吧。路途上的花费归我。你看?——”“敢情好。做成的话,给你5个点,如何?我得向上级领导汇报一下。”偌大的圆桌,堆满各式菜肴,俩人紧挨着,热烈交谈,信心倍增。
(二十四)、领导关照:要小心谨慎,签合同要注意条款措词,秀宝跟黄大哥上路南下,一路上车马劳顿,乘特快火车、转巴士,颠颠簸簸来到h省sl县。在“sl县商贸行”见到了罗总。此人比黄身高一个头,一脸正气,不吃请也不招待,简简单单几句话:看样品签合同、款到发货,银货两讫,绝不耽误。晚上看货签合同吧。好,就此暂时分手。
一晚上,罗总没有来。怎么回事?让别的事情牵扯了吧,是啊,总经理嘛,什么都须事必亲躬。秀宝觉得着急也没有用,与其躺着无事不如上街闲逛。
sl县的夜晚,别有一番风味。街上弥漫一种肉香味,处处都有卖猪手、猪耳朵、猪尾巴、猪头肉的摊点,还有炒手和云吞。一张方桌上墩着玻璃罩子,里边点亮灯泡,照映着大盘小盘,盛着红澄澄的各式酱制品,色香齐全。旁边放着一张方桌,环绕横放四条长登,有人在大块朵颐,也有人品尝风味小吃。黄大哥和秀宝拒绝不了美食引诱,馋涎欲滴、咽着唾沫,坐下,要了几盘猪耳朵和猪尾巴,洒些加喱粉、五香粉,一饱口福。美食嚼到嘴里,又香又脆、又嬾又酥,方觉得这是s城和b城所没有的特色,能吃这一餐也不枉此行呀!
第二天上午,罗总拖着两只麻袋样品过来了。瞧瞧,怎么又破又脏?罗操着浓重的川音说,看新的要等下一批制作出来。要不得!你们如不签合同的话,这一批就让给别人,要货的人排队等候,人多着呢。“好吧,准备签吧,”秀宝他拿过标准合同文本,一字一句仔细斟酌,说,“什么时侯供货?定金多少?违约责任要写清楚!”
好吧,将这些内容,都写进合同的构建条款,签字吧。定金要多少?“二十万,多的不要,少的不成!”黄大哥一楞,想,这笔款子太大了,长途电话里不是说好“十万”吗,便向罗总恳求道,看在我们老朋友的份上,十万行不行?“好,就看在黄总的面子上,款子早到,货物也早发。”——好吧,签了吧!就此,大功告成,三人握手言欢,弹冠相庆。
(二十五)第二天,返回s市前,秀宝通知财务将十万元电汇了。而后,又拿出合同文本再推敲推敲,看看有甚瘕疵,发觉:麻袋单价写明确了,如麻袋货品到手,转一下手,扣去差旅费和运输成本,每条麻袋最少可赚1。05元,十万条就可赚十万多元,这笔帐是划得来的!可,可是,麻袋的数额总量怎么没有写明?总的标的怎么没有?——这是罗总不愿意、也故意不写明确的,因为究竟能搞到多少,他现在心里怎能有底?看来,这一点正是“隐患”。……反正,不必担心,合同已签,定金已付,还怕他们不发货?谁能吃掉“十万元”?要知道,在目前一万元也是一笔巨大的数字!五、六万元可以买到一间象样的房子。
这一切,朱秀全,陆玉花都根本不知道货款的起因和结果。当他得知后,一跺脚,说,十万元没了!等到合同规定发货的时间逾过了,望眼欲穿、电话电报催促,仍未看到一丝麻线,更别提麻袋了。这下,秀宝懵住了,找黄大哥,杳无音讯。据说,他人去深圳大搞去开发房地产大项目。找罗总,他称,十万元不够,要发货就得先包一厢车皮,你们再汇款子来!秀宝惶惶不安地深知,自已被麻袋套住啦。
上级领导惊动了,请来律师一块分析、磋商,应对。从此起,他们被迫走上司法诉讼的马拉松征途。由于该案中的“隐患”,实际上是对秀宝有利的证据,律师据理驳斥对方总标的没有,何来“定金”?这是无效合同!讼事陷入你争我辩、你来我去的扯皮中,足足花了二年多时间,才将十万元货款追回。算算帐,损失三万多元。在这期间,秀宝的“乌纱帽”早被摘掉,返回原单位仍干“跑车”工作。这是后话,不提。
——这桩麻袋的故事,跟朱秀全没有关系吗?其中的直接受害者是秀宝,他的胞弟,而起源的根子,又是玉红导致。是她跟他结下的“樑子”作怪?反正,脱离不开干係。他想,同住一个屋檐下,应该和睦友善相处,决不致于争斗,使绊,……他打算寻找时机跟玉红好好谈谈,尽早解除隔膜。
十四、出轨了,鸡飞狗跳,值吗?
(二十六),朱秀全和玉花的婚房,暂时设在老妈家的一个屋子里。师大的职工住房已经塞满人,新的住舍尚未建造。故此,老妈家的一间堆放杂物的厢房,不得不腾挪出来,打扫一番、整顿一新,让给玉花和秀全呀。这间婚房的位置,就在玉红他们的斜对面。一家人呆在一块,有事可以相互照应和帮衬。
秀全的教研工作忙,刚刚提升为讲师,又要应邀四处演讲,所以平时不常回家,每晚客住在单身宿舍内,以便最大限度利用时间、发挥精力。其余多数只能捱到礼拜天才能跟玉花团聚。
与此同时,沈诚也非常忙碌。他跟单位办妥了“留职停薪”手续,到社会上去开出租车。这个活儿,只要你眼明手快、服务态度好,也能挣许多钱。这个时候,秀全工资只有八百多点,加上各类津贴、补贴,差不多千把块钱。而沈诚的每月进账,已达二、三仟。前些时候,沈诚得意洋洋,每月上缴玉红二仟,甚至二仟五、六。而最近,朝上进贡越来越少。这是怎么搞的?载客的生意不易吧?嗯,汽油费涨价,车辆维修多,违反交通规则被罚款,等等,沈诚敷衍回答。
实际上,他渐渐地进入了“性福”的**阵里去消费。
因为出租车流动量大、接触三教九流人物多,难免顾客的不雅言行会影响或刺激他。抠门的,少付他一块、二块也挺快活。大款的,借他后座厢搂住女人,抱抱摸摸,然后多给他十元、八元,甚至百元的也常见。他可以从反光镜里窥视一切,从肉麻的直白和呻吟声中感悟到自己所需的享受。特别是,夜市里,有的花枝招展、涂脂抹粉的女子,乘坐他的车到达目的地,下车没钱付,给他一个热吻或给他搓摸**,就用这个充数、抵消。至于再进一步,他得应该倒付钱,等价交换、公平交易,他暂时没想干。他的文化理论水平,显然没有那么高,但至少认为:萝卜烧肉,吃了长久也会腻,倒胃口。人生苦短,山珍海味、生猛海鲜,能不尝遍?于是,他的思想正发生潜移默化,逐步向“那个”方面靠拢。尤其是一位知己的的哥说,大款和社会精英多有二奶、小三,每晚玩几个奶,你们草民有资格知道吗?谁管谁!这话给他的刺激很大。
一次、二次,他将车停靠在洗头房、按摩所不远的地方,悄悄地走来推门进去,立即被坦胸露怀的女子拥着,花上二十、三十的搞上一趟“打一枪”。然后,整顿好衣裤,若无其事地开他的车。有朋友说,那些人太脏,是“公共厕所”,谁都可以去尿。你不怕“中头彩”吗?不怕,如“中头彩”,花一百元打上一针,就好了。关键在于是否感到“性福”。……
(二十七)、玉红的第二胎出生,取名为沈洁。和头胎的沈蓉一样,都是丫头片子。一家人忙里忙外、白天黑夜都相帮喂、洗、抱、哄。玉花也怀上了,典着肚子抱起小沈洁逗着乐。前人说,男大女大,碰碰就下。育龄男女,团在一起,能不开花结果,产生爱的结晶?这是大自然给予人类生老病死的规律。更加客观的是,孩子易生、带大难养。特别是孩子的父母,忙碌辛苦,当然义不容辞。可是,沈诚上缴愈少愈忙忽,这些天不见人影,若一回到家即倒头就睡。一旦起床,就去忙于经营出租。
一回,沈诚刚洗刷干净车身,正启动电源,前排副驾驶座的车门被打开,上来一位三十岁开外的女子,不胖不瘦,耸着胸脯,微笑道,师傅,开我到某区某街。好好,沈诚满脸堆笑,大献殷勤。您坐稳了,安全带系上。女子道,到了那里,能停十分钟吧,等我片刻,再载回原地。行吗?行,行。哪有不行的道理?顾客就是上帝,我们应该服务好。沈诚喜欢跟女人搭讪,一边开车一边跟她聊。女子跟他说,现在的男人怎么啦?都喜欢去赌!一上麻将台,就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她的男人好吃懒做、又脏又臭。脚臭、汗臭、屁臭、口臭,还有狐臭,又不肯洗——没法跟他过啦,现在分居,正在办离婚手续。——她所说的,是真是假?沈诚不加思索地相信了,他非常同情弱势群体,特别是女人。车子很快打了来回,车到原点时,沈诚对女子说,这趟车费免了吧,你将我的拷机号码记住,下次用车拷我!他盯着女子上下扫描,那女子也打量他一会儿,似乎双方都满意。
二回,拷机响了,是那个女子拷的。沈诚很快跟她通了话后,急忙放空车,从大老远开到某街某村。女子在等候着,见他即说,上面去,到我家坐坐,喝口茶。沈诚上去了,二楼,一室半户,整理得也较干净,室内没有什么家具和家用电器,只有一张双人床和吃饭桌子。他想,此地甚好,如果今后开车累了,过来歇息,岂不妙哉!我绝不能抱住一棵树,忘记一片森林。但,现在,不能下手,生怕遇上“仙人跳“,有大汉进来剥猪啰。于是,他喝了几口茶,下楼,将女子开到她要去的地方。照例不收车费,一回生,二回熟,现在已经是朋友了,还要什么钱。
三回,他送她一枚18k的戒子。四回,他送她一串金项链,是镀金的。
第五回,傍晚,他开车将她送到保德路一处小姊妹家去。车到了,停车,看看还比较僻静,他钻进后车厢,挨近她,说,这次我送给你的金项链是真金的,18k。说着,便绕着她脖颈扣上。怎么样?不要太漂亮喔!然后,将她按倒,摸她的手臂、胸脯,还褪下她一条裤腿。自己急切地扒掉裤子,光着屁股,……正想将乌篷船驶入港口,瞬地抛了锚。**喷射女子一裤子,女子叫让着,神经有毛病呀!忽然,手电刷刷齐亮,照映他们狼狈的丑态。二人被治安巡逻队和警察活捉。这回,还有什么可以抵赖和诡辩的?!
(二十八)、沈诚垂头丧气地回到家。他刚刚被课以“**”、“违反社会治安管理条例”罚款三仟,並被家人取保领回。这回,埋怨谁、怪罪谁?不等他坐定,玉红破口大骂,“你这个死不要脸的**!你背地里搞这玩艺啊?你回来干什么!赶快滚出去,找那个妖精去过!”沈诚恼羞成怒,反唇相讥:“你,你是什么东西?撒泡尿将自己照照,哼,”他开始挖她的疮疤,拉她的“辫子”,双手交叉插胸,表现出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玉花抱着沈洁相劝。老妈铁青着脸,帮玉红的腔。玉红大怒,将沈诚的爸妈牵扯进来:“有种养种,你爸妈是什么东西?光天化日,——”她上前给他一记响亮的耳光。沈诚暴怒,丧失理智了,狠狠地将玉红猛推,玉红的肋骨重重撞到床架子上。她捂着肋部,嗷嗷喊痛。
院子里老妈饲养的老母鸡,吓得咯咯乱飞,一下子飞越到李大爷家。王大妈家喂养的大黑狗掉头乱窜。正巧,朱秀全夹着资料跨进屋子,见状相劝。岂料沈诚犯上“人来疯”,随手拣起小凳将大厨玻璃砸得粉碎,还想掀倒什么,将怨气、怒气发泄到静止的没有思想的物件上,“他妈的,不过啦,还过什么?!”秀全紧紧地抱住他,锁住他的双手。沈诚撒野,掙扎跳着骂秀全,“你是什么东西?你早就想吃玉红豆腐,——”什么?好歹不知,恶意造谣!秀全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啪!”煽了他一记耳光。沈诚顺手抄起不锈钢杯子打过来。玉花手快,将沈洁递给老妈,手里握住鎯头,挡住保护秀全,威胁沈诚说,你敢动,我就锤死你!瞬时沈诚被震住。老妈抱着小沈洁,突然大喊,玉红昏死过去了!
众人手忙脚乱,邻居过来帮忙。救护车将玉红送进协和医院,诊断为:二根肋骨骨折。……沈诚懊悔莫及。值吗?“性福”和“幸福”,天平应该倒向哪边?
十五、含辛茹苦与幸福甜蜜同在
(二十九)、沈诚明知自己做了丑陋不齿的事情,不去扪心自愧、反省改悔,却相反借此扩张,砸东西、打人,这不是等于在遭受连夜雨的同时又将自家的屋顶捅漏,或用四喇叭来宣扬自己的丑行?多笨、多傻呀!他去追求什么“性福”啊?差点将自己的家庭弄崩掉!
沈诚顿时老实了许多,脸上增加了不少皱子。还好,他遗传了父母的基因,头发倒是一根不白。他怀着深深的歉意,向玉红和老妈好说歹说、尽赔不是,请求饶恕:不看僧面、看佛面,看在两个丫头的份上,绝对不能拆散夫妻。沈诚的父母,也上门道歉,並当面怒斥沈诚“不知好歹的东西,长这么大白活的嘛!如果下次再犯,我们坚决支持将他撵出去,我们也不认他这个儿子!——面对如此的大动静,玉红心软了,答应原谅並宽容他一次。就此一次,别无下例。她即扭着沈诚的耳朵,大声说:要长记性!
这次鸡飞狗跳一出之后,玉红胸腰裹着绷带,不能乱动弹,她的沈蓉和沈洁两个孩子,就此交给爷爷奶奶,让他们抱回家带。而沈诚呢,他拣回几乎被他摧毁的幸福,一砖一瓦地重新往上堆造。早出晚归,规规矩矩做人,认认真真挣钱。——人啊人,有时候会很滑稽,明明知道高压电禁区不能碰,还不信,就去试试,结果差点被电死,留下一条小命后才知道,不能碰的就千万别碰。
他抓紧时间购物买菜,抽出空挡洗、切、烧、煮,陪玉红上医院换药、换绷带,小心伺候,亦步亦趋,然后再出车。他说,就此认命啦,不再想弄“潮”沾“露”。他渐渐地明白,生活的本质就是这样:看似辛苦,实质也甜。
(三十)、不久,玉花生下了丰年。这孩子有点怪异,不肯吃、光是闹,而且白天睡夜晚吵。师大单位领导照顾他们,暂时分配居住在一间临时屋里。老妈当然奔向她这里,帮助带养丰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