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克死了我儿子。”
???
万俟芜有些无奈,好歹也都做到了四品官,怎么会这么无知?
“来人,将这个妖女抓起来。”
她刚要说话,被一道声音打断,回过头去,夕阳的余晖洒在宋绫昭身上,有些耀眼。
“赵公,这可怪不得人家。”宋绫昭靠在大门处,双手抱胸:“这姑娘一路上皆与我同行,还有赵公派出去的侍卫,她可没时间加害令郎。”
赵庸从地上站起来,摇摇欲坠,仆人连忙扶住他,这个老人,一瞬间苍老了十岁。
“宋绫昭,别以为你从中州而来,我就怕你,别忘了我的官职还在你之上,梧州天高皇帝远,你别想为所欲为,你和这妖女一道而来,你且说说她为何健健康康的,我儿为何被挖心而亡。”
宋绫昭嗤笑:“赵公,您家前七任儿媳,皆在成亲前被人挖心而亡,你不找凶手,却来冤枉我们,实在是冤枉且不合理啊!”
赵庸已经疯了,白发人送黑发人,独子惨死在眼前,任谁都接受不了。
太守府的府兵将赵怀书的房间围了一个圈。
宋绫昭身后闪出一道身影,提剑拦下那些府兵。
万俟芜心中感叹,好身手,她竟然一点都没有发现有人在暗处。
她看向赵怀书的魂魄,它坐在床榻上看着自己的尸体,再看向自己的父亲,一脸茫然。
多半和周水鸢死亡一样,都不知道如何而死。
宋绫昭上前几步,站在万俟芜身边,她嫌弃地往一旁挪了一步。
坦然地接受宋绫昭的审视。
宋绫昭懒得和她计较,只是看着赵庸冷声说道:
“赵公,令公子突遇这样的事,我也很难过,不过确实和我们没有关系,昨夜我们也遇到了袭击。”
赵庸看向宋绫昭,神情不为所动,不过,府兵倒是退到一旁。
“你说。”仆人给赵庸拿来了一把椅子,他就坐在赵怀书的身旁,抓紧了赵怀书的手。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总感觉赵庸头发比刚才白了许多,眉眼间也变得沧桑。
“昨日我们在驿站确实遇见袭击,食心妖,它确实是来取周……周姑娘的心,只不过失败了而已。”
砰~
赵庸将仆人送来的安神茶摔至宋绫昭的脚边。
宋绫昭脸色瞬间冷下,而她实打实地被吓了一跳,将放在赵怀书魂魄上的眼神收回。
赵庸:“宋绫昭,你别想敷衍老夫,你的意思是那什么食心妖杀了我儿,它为何要杀我儿,我儿生来就有心疾,它拿我儿心脏有何用,分明是这妖女,她死了,我儿自不必死。”
赵庸说得理所当然,万俟芜忍不住嘲讽。
她笑道:“太守大人这想法实在是……天真,您的意思明知道你儿子订婚之人会暴毙,还一而再,再而三地寻找八字相符合之人冲喜,是不把人命当命吗?”
想到那些十几岁的小姑娘,今日还在她的马车中,怒火难以压制,她嘲讽道:“怎么,你儿子的命是命,她们花儿一样的年纪死于非命,就是活该吗?而如今我没有死,就是我有问题了,没有替你儿子挡了劫,便成我的过错了?”
她语气温柔,不急不缓,却让人心生寒意,让赵庸一瞬无言,甚至感觉到刺骨的寒冷。
“胡搅蛮缠,你既嫁了我儿子,便是他妻子,他既然死了,那你便殉葬。”
“呵~我怎么没有听过西启还有让人殉葬的规矩。”
“这里是梧州,我说有,那便有。”
赵庸抬手,轻轻挥了挥,府兵一拥而上,星泽拦下一部分,宋绫昭没有动,冷眼扫过那些准备攻击他们的府兵,冷声说道:“赵公,若真要动手,我怕你这一府的家兵今日都要为你儿子殉葬了。”
“你。”赵庸气得发抖,但不可否认,宋绫昭说得没有错,几年前便闻名中州惊才绝艳的天才少年,少年成名,他在梧州也素有耳闻,如今更加的深不可测,让人无法看穿。
万俟芜忍不住轻笑:“是吗?且不说我们没有拜堂,不算夫妻,可殉葬?你问问你儿子敢要么?”
她的眼眸看向赵怀书的魂魄,那魂魄似乎是听懂了他们在说什么,连忙摇头,微微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