陕北公学校长办公窑洞内,已值夜色,成校长正写东西,听到有人在门外报告:“进来。”
郑律成推门进来。
成校长:“哦,是小郑啊。”
郑律成走到成校长面前敬了个礼:“成校长,我究竟犯了什么错误?”
成校长纳闷:“你犯错误,谁说你犯错误了?”
郑律成:“是不是因为我是朝鲜人,就不分配我工作?”
成校长笑了:“跟你是不是朝鲜人有什么关系?马海德博士是美国人,白求恩医生是加拿大人,柯棣华医生印度人,武亭同志朝鲜人,还参加了二万五千里长征呢,只要是来参加中国革命的,帮助我们中国人民抗击日本侵略的,都是我们的同志嘛。”
郑律成:“那为什么不分配我工作?”
成校长:“因为你还没毕业嘛。”
郑律成一下愣住了:“我们这届的学员都毕业了,我成绩不比他们差,怎么能说我还没毕业呢?”
成校长说:“你跟他们不一样,你还需要继续学习。根据你的特长,组织上决定,安排你到新成立的鲁迅艺术学院音乐系学习。”
郑律成惊呆了:“上鲁迅艺术学院,学音乐?”
成校长:“鲁迅艺术学院马上就要成立,将开音乐系,戏剧,文学系和美术系。”
郑律成兴奋地:“是吗?”
成校长:“延安鲁迅艺术学院是中国共产党创办的第一所综合性艺术学校。”
郑律成万万没想到居然是这样一个让他大感意外的结果。
成校长又说:“你来得正好,你把这封介绍信拿着,明天去“鲁艺”报到吧。”
郑律成接过介绍信,激动得不知说什么好。
郑律成向校长敬礼……
在上海克利诺娃声乐馆的教室,这个夜里,窗户上的玻璃已粘上米字形纸条以防震碎,窗外可见远处有未散尽的硝烟,战争的阴霾笼罩着这座昔日的东方大都市。
钢琴上落满了一层薄薄的灰尘……克利诺娃在慢慢地弹着琴……克利诺娃的视线茫然地看着前方……钢琴上摆着一支精巧的玻璃花瓶,花瓶里插着一束已经干枯的康乃馨……克利诺娃显得苍老许多,一双呆滞的目光一直看着花瓶,看着那束早已凋零的康乃馨……
在克利诺娃的脑海里浮现往日的画面,花瓶上的康乃馨由枯萎变成了一束鲜花……郑律成手拿一束粉红色的康乃馨走进来……这个画面重复数次……
回忆过后,克利诺娃突然剧烈的咳起来,而且越咳越厉害,最终无力地伏在钢琴上大口地喘息着……女助理匆匆走进来,搀扶起克利诺娃:”教授,还是回去休息吧。”
克利诺娃:“有郑律成的消息吗?”
女助理:“不是跟您说过了吗,他去了延安,是个很远很远的地方。”
克利诺娃喃喃地:“延安……是的,他是去了延安……”
克利诺娃在女助理的搀扶下离开教室……
刚走到门口,克利诺娃又返回来,来到钢琴旁,拿起花瓶抱在怀里,像抱着自己最心爱的东西一样走出了教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