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姐心烦,道:“我都说了,你们是去过好日子的,你哭个什么劲儿!”
“我们到了那儿,人生地不熟的,必定是要花钱打点的。可是我们又没接过客,哪来什么钱啊。”常舒然嚷道。她勾勾阿箩的手指,让阿箩也说几句。
阿箩觉得她的话不无道理,况且她也不想去,要是能就此打消官姐的念头最好,就帮腔道:“李姐姐说的对啊,我们到那种地方,又没有银钱傍身。要是被人看上还好,看不上,不知道会过什么日子。”
说罢,她跪在地上,道:“官姐,您一向最疼我,您就救救我吧!”说着说着,阿箩不自觉真带了点感情,一瞬间泪如雨下。
常舒然见阿箩这般给力,默默为她竖起大拇指,想着自已也不能落后,就拖着腔哭喊着:“官姐救救我啊,我怕死啊!”声音之响,震得官姐和阿箩耳朵疼。
“行了行了,我也没说不给你们。临行前,我各给你们十五块大洋,够你们用上好一阵了。”官姐不耐烦地说。
这一点儿倒是没说错,十五块大洋在这个时候确实算是不少了,顶得上鲁迅先生一个月的工资。但官姐答应的那么爽快,肯定是她要少了!
“我们也没首饰,哪里比得上别人?想想我们姐妹被厌弃了,流落街头,我就害怕。”
官姐没吭声,心想,过去还真是看走眼了,怎么没看出这李惠君脸皮那么厚?活脱脱的一个吞金兽。
常舒然见她装作没听见,便又给了阿箩一个眼神。阿箩眨眨眼,表示收到,随即收住眼泪,委屈道:“官姐,我们好歹是从您这儿出来的,要是打扮得不像样,也是丢您的脸嘛。”
常舒然见官姐还是犹犹豫豫,决定再加一把火,猛地起身,大叫到:“左右都是个死,我还不如现在就死,也算保全了脸面。”说着,就向柱子上冲。官姐和阿箩急忙拉过来,好说歹说才劝住她。
“什么死不死的,不就是首饰嘛,都拿去!”
常舒然闻言,顿时收起哭丧样,笑眼盈盈地说:“那就多谢官姐了,官姐果然人美心善。”其变脸之快,饶是阿箩都目瞪口呆。
“官姐,我们姐妹要去伺候的是什么人呐?”
常舒然虽然没出过软香院,但也是听过传闻的。黄葵帮帮主收了这里不少的姑娘,而那些姑娘都是有去无回,估计是被害了。炮头凶狠残暴,杀人不眨眼。搬舵略微好些,但是喜怒无常。这些人中,唯有搬舵既能说上话,又能正常沟通,想来她们是要被送到他那儿。
果不其然,官姐道:“是黄葵帮的搬舵先生,那可是个怜香惜玉的主儿。”
常舒然点头,喜不自胜。“那就多谢官姐了!要是能在那里站稳脚跟,我们一定不会忘了您的好。”
官姐以为稳住了她,就放她先走,常舒然收获满满,自然是听话,脚下生风,神清气爽。官姐见她这样,暗骂一声小人得志。
官姐见阿箩缩在一边,摸摸阿箩的圆髻,道:“刚刚不是还帮李惠君搭腔吗?现在怕了?”
阿箩嗫嚅着,一句话也说不出。
“你从小就在我这儿过活,要不是逼不得已,我也不会让你去。我是特意让李惠君陪你的,她虽然不是个省油的灯,但是她除了你,没有能信的人。她要是好了,你也不会差。要是不好,你就离她远点。”官姐看着阿箩,心里满是怜爱,说出的话让人心里一颤。
阿箩泪眼汪汪,支吾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