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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醒后（第1页）

没走几步路，常舒然就看见了丫头。丫头一边笑着朝她招手，一边提着食盒，看上去像是站了很久了。常舒然想着，丫头大概是来看望陈皮的吧，于是道：“他大概过一会儿就能想通了，不用太担心。”

丫头疑惑地看了她一眼，略微思索后明白了她的意思，哭笑不得，道：“什么呀，我是来给你送吃的。”

见常舒然懵懵的，丫头解释道：“二爷说了，你肯定会来看陈皮，未必能顾上自已吃饭，就让我给你来送点。”

原来是这样啊，常舒然尴尬地笑笑。她知道丫头对陈皮很好，就先入为主地认为丫头是来关心他的。仔细想想，现在的丫头还不是他的师娘，两人甚至没说过话，所以丫头只会是来看她的。

她主动上前，接下丫头手里的食盒，笑道：“谢谢你，丫头姐姐。一大早上的就过来给我带吃的，你真是人美心善。”打开食盒看，是一碗汤面。她抬头，看见丫头眼中的期待。

看来，这是丫头自已做的。常舒然一直都很喜欢吃面条，而且丫头的手艺很好，这碗面看起来就很好吃。“那我就不客气啦。”常舒然说完，就急着找地方坐下。二人来到空地后，常舒然迫不及待地吃起来，丫头看了，一脸笑意。

碗底很快见空，常舒然轻轻喘气，一脸餍足。丫头递给她张纸，道：“你要是喜欢，我下回还给你做。”

“那可真是太感谢了。”常舒然连忙点头。

“对了，还有陈皮……”丫头突然想起来，道：“你得空就好好劝劝他，不要故意和二爷对着干。”她了解二月红，知道他是第一次当师父，下手没个轻重。如果陈皮要是激他，不知会发生什么事来。

常舒然点头，道：“放心，我已经劝过了。他那种人啊，眼头活络着呢。”估计等会儿就出来认错了。丫头点点头，把碗装进食盒里，道：“那就行。我还有些活要做，就先走走了。”

“咱们下回再聊啊。”常舒然对她挥手。

*

到了医院，见红府的下人守在门口，常舒然有些吃惊。她本以为这些人会在里面守着那两个小孩儿呢。问问情况，她才知道是春申故意把他们留在外面。“那小孩根本不听我们说话。”为首的人苦笑道。

常舒然面上带着歉意，实则赞同春申的做法。大人不在嘛，小孩就得小心着点。她进门后，见春申睡得熟，倒是小五醒了。见着她来，小五就把头低下去，不敢看她。常舒然心下觉得好笑，算了，她和一个小孩子计较什么。连春申都要护着他，她何苦去做个讨人嫌的坏人？

“喂，你怎么样？”常舒然一边擦春申头上的汗，一边说道。

小五不认为那是对他说的话，所以没吱声。直到常舒然重复了一遍，他才反应过来，嗫嚅着：“还好，只是有点疼。”声音小到让她听不见了。往常活蹦乱跳的人今天倒是安分了不少，她叹了一口气，就不再多说了。

小五偷偷观察她，见她对自已没那么抵触了，才敢下床走到她附近。“我不是故意不说的，我是真的不知道他们在问什么。”小五道。常舒然扯了扯嘴角，道：“这不重要。”事已至此，埋怨是没有用的。也许小五说的是真的，也许不是，但是这些都不是她关心的。她只是担心，裘德考等人接下来的行动。

这次她把小五和春申带回来了，看似是顺利，实际上他们陷入了被动。首先，她们对日本人想要什么一无所知，所以很难提防。再者，她的行踪肯定会暴露。田中良子只是受伤，待她好了之后，一定会调查原本被忽视的春申。到时候，就会顺着这条线找上陈皮。

唉，真复杂啊，常舒然揉揉脑袋。

“冒昧地问一下，你娘她……去了什么地方？”常舒然道。在这种情况下，多知道点什么总归是好的，而目前知道辛秘的只有小五他娘。可是在监狱里，她并没有见到那个女人。如果小五他娘死了，那么日本人就一定会死死盯着小五不放。

闻言，小五沉默了一会儿，吞吞吐吐道：“我不知道。”常舒然看他脸色不好，就知道事情和她想的差不多。想来也正常，日本人肯定会先对这个女人动刑。小五他娘本身就带着病，以往不过是用药吊着一口气罢了，根本受不住。然后，他们就会用她儿子的命威胁她，可是这招对她来说近乎没有用。

常舒然都能想到，她肯定是闭上眼睛，冷冷地说：“随你处置。”尽管心里流血，但是仍旧面不改色。田中良子那种奸恶的人，知道她儿子的命威胁不了她，就会把春申拽出来。“你可想好了，现在不仅是你的儿子，连这个无辜的人，也会因为你的固执而没命。”

小五他娘会深深地看着春申，在春申的默许下转过头，在煎熬中走到生命的尽头。

正想着，春申咳嗽几声，睁开眼。小五立刻围上来，想看看他的情况。春申摇头，问道：“外面的人是？”

“是你陈皮哥哥师父家的人，放心，他们是来保护你们的。”

春申微微点头道：“那就好。”他艰难地把手伸出来，放在常舒然的手上，有气无力地说：“姐姐你千万不要怪小五，小五他……”常舒然一把按住他的嘴，他眼睛瞪大，想不到她会这样做。

常舒然冷笑，道：“你小子还真会演，我都被你骗了。早就醒了吧，你是想看看我对小五是什么态度，觉得我强硬了，就演上苦肉计了。”她一直都在关注春申，看他眼珠动了动，就知道他开始装了。呵，小骗子。

被揭穿的春申眼睛眨巴着，看似拘谨。常舒然觉得，她真得对这个小孩子改观了。果然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和陈皮相处久了，也开始学他的厚脸了。现在他张口就是谎话，估计也是学的陈皮吧。“等你好了，看我不收拾你。”常舒然状似凶狠地说。

春申立刻认错，说着说着就开始咳嗽。常舒然立刻轻拍他的后背，待他气顺了，就递杯水。小五羡慕地看着他们，眼中划过一丝落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