阜徵算起两人年龄的差距,恍惚间,竟是心中剧恸。
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恨不生同时,日日与君老。
恨不能……日日与君老!!
……
素修枝曾经说过,慕容桀这个人定不住性子,要他呆在同一个地方超过两个月,还不如杀了他比较直接。
阜徵想起这件事的时候,这已经是第二个格桑花开的年头了,战况大捷的庆功宴后,他拿出了那坛一直藏着的滚火球,拉着慕容桀跑到大草原上继续喝酒。
明月大如银盘,月光下的格桑花随风摇曳,天地寂寂,放眼所及之处,只有两个人在举碗对饮。
滚火球酒劲厉害,连习惯了边关烧刀子的他们都有些醺然地躺在草地上等着头顶的月亮。
“慕容。”
阜徵唤他。
“嗯。”
慕容桀若有若无地应了一声。
“你为什么要留下来?”
“打仗挺好玩的。”
“为什么不走?”
“仗还没打完。”
“打完了呢?”
“你要不要跟我去南边的海上看海市蜃楼?”
阜徵忽然翻过身,虚虚压在慕容桀身上。
慕容桀懒洋洋地动了动眉头。
“慕容……”阜徵低低念着他的名字,声音嘶哑得厉害,暗沉的双目里像是藏着见到血腥的野兽,“你会拉着我下地狱的。”
慕容桀眸中多了一分深色,“那你还跟着来吗?”
“跟……!”
他早已经身处地狱,还怕掉得更深吗?
风拂过,格桑花花浪翻滚,天地安宁静寂。
阜徵的体温很高、有一种让人昏晕的温暖,灼热的唇覆了下来,慕容桀只是迟疑了一瞬,刚抬起的手就改为环住了他的脖子。
默许的态度叫阜徵双眸一暗,更加用力地啃噬着他的唇,撕扯着那薄薄的夏衫。
双唇相接时所发出的细碎声响,由下巴到颈边然后一直往下延续,湿润舒服的触感,慕容桀微眯着眼,月华倒映进去,折射着惑人的紫芒,因燥热所产生的**,情难自禁所流露的惬意,像是茶叶落进水里的茶香一样被一丝丝拉扯出来。
掌心在带着伤疤的麦色皮肤上滑动,能够完全无缝隙地感觉到那股年轻的活力,阜徵吻上他永远带着傲然的眉目,忍不住加剧了吻的力度掩埋自己的不安,“慕容,先不在的人,恐怕是我……”
他忽然就能够明白,为什么那么多人在追求着不老神话。
他想把这个遨游九天的雄鹰折翅收拢在身边,然后,一直一直陪着他,在死之前,杀了他,一同入棺而葬。
……
又是一年格桑花开,这场经年久远的仗终于画上了一个句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