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把自己当回事,更从不把我当回事。” 莫冉折垂眸,许久,才又缓缓道:“花荼兮,你真的,没有良心。”
刀子应声而碎,断成两截弹到两旁边。
花荼兮捂着脖子红了眼眶,感觉自己心里有什么跟着一起颤了三颤。
“莫冉折…”
莫冉折神色淡淡,起身就要离开。
花荼兮飞快地伸手扯住他的衣摆,力气大得连指骨都微微泛白。
浅浅一道刀口随着她的动作又迸出些许红滟滟的血,看着很是渗人。而以往连她烫着磕着都要亲自上药的莫冉折却只当没看见,挥开她转身就走。
——
花荼兮当天晚上就烧了起来。烧得整个人都糊涂了。
夜深人静,除了蜡烛偶尔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四周沉寂得没丝毫响动。
花荼兮双眸紧阖,眉头微拧。火光照应在她的面颊上,两边泛起不正常的潮红。她虽然睡得沉,但却很不安稳。
睡着睡着,她突然翻了个身,呜咽了几声。
花荼兮做了一个梦。梦到自己不知因为何事又被群臣弹劾的体无完肤,要求君年一定严惩她。而君年坐在皇座之上,一脸疲惫又犹豫不决。
然后她就看见了翩然而至的莫冉折。
他走到她身旁,瞧都不瞧她一眼,就跟完全不认识自己一样。
他看着着君年提议,声音冰冷又无情:“陛下,这等没用又不听话的人,用着不顺手,还是早点扔了好。”
君年点点头,居然说好。
莫冉折这才淡漠地瞥向她,那神情就像在看什么一堆没有价值的破铜烂铁。他面无表情地慢慢伸出手,干脆利落掐上她的脖子,然后越收越紧,周身的冷冽之气冻得人心底泛寒。
他说:“真碍事。你死了,我就可以找一个更乖巧听话的人了。”
花荼兮不敢置信地看着他。她想逃开,脚下却跟生了根一样怎么也动不了,想开口大声质问他,嗓子却干得不像话,火烧火燎的疼,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窒息的感觉越来越明显,就像溺水一样令人心慌。花荼兮拼命开始挣扎,想要挥开那只冰冷的手,却“啪”得一声,打入了一个温暖的掌心。
“荼兮,醒醒。”
谁在一直晃她?
别晃了,好难受…。
花荼兮头晕目眩,想睁开眼看看清楚谁那么讨人厌,但脑子里就跟挂了个铁锤一样,锤得她眼冒金星。
“能听得到我说话吗?”这个讨人厌的声音似乎十分不悦,沉得能把人吓醒。
花荼兮胡乱点了下头,然后就感觉背后一股沉稳的力将自己拖了起来。
一股清流灌入喉中,有人伸手轻轻抚上了她的额。
花荼兮动了动,立刻循着清凉的温度贴了过去。好舒服,从手掌心传来的凉意正好缓解了她滚烫的温度,她舒服地喟叹了一声。
花荼兮费力地睁开双目,眼前一片模糊,有个暗沉的身影近在咫尺。她什么也看不清,却万分熟悉那微凉的气息。
声音里带着明显的鼻音,好不容易才嘶哑着唤了声他的名字:“莫冉折。。。”
“你受了寒,烧得正高。”莫冉折抚了抚她的面颊,随即又探上她额头的温度,眸光暗沉难辨。
到底还是疏忽了。
平日里看着她精神得很,但终归是大病一场伤了元气。这几日不停的奔波再加上思绪纷扰,即便在白水荡里将底子养得好了不少,也是抵挡不住这气势汹汹的风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