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陆逊时见她神色阴沉,轻轻拉了拉她的衣袖。
“先上去。”花荼兮面无表情的转身,边走边朝着身边的亲卫道:“我听说,东宫有路可以通向皇宫?”
“回禀将军,我们关押审问了所有在东宫里当值的奴仆杂役,他们都说不知道。”
花荼兮嗯了声,一颗心却惴惴不安。
难道。。。就这样等着吗?
季了受了那么重的伤,又再在水里泡了如此之久,如今一定十分虚弱了。。。若是不快点找到他治疗,恐怕有性命之忧。可是,莫冉折又再三强调不要去冒险,自己若执意要前往,会不会妨碍到他的计划?
花荼兮拾级而上,犹豫间已经回到了扎西靖穆的卧房。谁知刚迈上最后一级石阶,就听到室内传来一阵凄厉的啼叫声。
“小白?”花荼兮循声望去,惊讶地瞧见自己的猫头鹰跟疯了一样,扑棱着翅膀,一下一下地撞击着床榻后的一堵墙。
众人见此皆是神色惊异,还是陆逊时反应快,不等花荼兮说什么就赶紧上前,趴在墙上又摸又敲。
“将军,”他随后一脸惊喜道:“空心的。周围肯定有机关可以打来它,我们找找。”
“没有那个时间了,”花荼兮眉目不动,冷声道:“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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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
甲胄如墨,枪戈如林,激昂嘹亮的号角响彻四方,浓黑的硝烟夹杂着冲天的火光,打破了寂静的夜。
“报——”有将士冲了进来,跪在长长的白玉台阶底下,惊慌道:“三殿下他们攻进来了!午门失守了!”
扎西靖穆早就坐不住了。他站在殿门前,连面皮都在颤:“一群废物,那么多的兵呢?都去哪儿了?!”
那将士跪在地上,战战兢兢道:“三殿下不知何时搭上了大昭的国相,借了他们的兵当援军,从皇城内部包抄我们。不仅如此,他们还到处宣扬是您下毒害死了陛下,意图谋权篡位,如今就连民心,殿下也失得一干二净!”
“这个老三,竟然还能蹦哒!”扎西靖穆气得脸色发白,有些站不稳。
正恼火间,一声微弱的嗤笑在耳畔响起:“就凭你还想争皇位,早些降了,还能留个全尸。”
“闭嘴!”扎西靖穆怒火中烧,一脚踹过去,把被两个侍卫架住的狼狈不堪的男人踹倒在地。
季了吐出一口血,蔓延到四肢百骸的疼痛感几乎让他晕厥。
他闭了闭眼,缓过一口气,再睁开时,依旧无比清明,看着扎西靖穆的眼神如风雪过境,冰冷刺骨。
“殿下,”那将士被他的眼神吓到,转开头问:“这个人怎么处置?”
扎西靖穆蹙着眉,不耐地挥挥手:“拖下去弄死吧。本想留着他做人质,如今这个场面,怕是再来十个人质都没用了。”
那将士领命,他抬手就去拖季了的胳膊,可还没来得及碰到他,手便被牢牢制住了。
季了挡开他,淡淡道:“脏,我自己来。”说罢便抽出配在将士腰间的长刀,紧紧握在了手里。
扎西靖穆闻言皱眉看向伏在地上的男人,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这个人,丝毫没有对死亡的恐惧。
果然留不得。
季了没有犹豫。泛着寒光的刀刃被他一寸一寸拉近心口处,只要再微微向前,就能毙命。
正要用力,突然一声厉喝声自下而上,振聋发聩:“你敢!”
季了浑身一个激灵,差点握不住手里剑。他不可置信地抬头,撞进一双似有大火在燃烧眼里。
她明明站得那么远,他却能看清她每一个细微的表情。也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脸上条条缕缕跟被烟熏火燎过似的。
花荼兮的出现让扎西靖穆措手不及,周围立刻哗啦啦冲过来一队弓箭手,张满弓将她团团围住。
“将军小心!”陆逊时立刻挡在他身前。他们的人不多,就算将花荼兮保护在最中间,也不能完全的保证她的安全。
花荼兮的视线从季了空荡的袖口收回,她盯着扎西靖穆,极为缓慢地扯出了一个笑:“据说殿下在寻人质,我来换他可好。”
“你来?”扎西靖穆虽然吃惊她的突然现身,却立刻被她的话吸引住。
花荼兮朝他笑:“拿我当人质,可比拿他要有用多了,保证不亏。”
扎西靖穆的表情略有松动。虽然他不太清楚这几人之间的弯弯绕绕,可据探子来报,屠兮与大昭国相之间的关系的确不一般。。。更何况,季了已派不上用场了,有个人质总比没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