庐州陆府。
唐肃玉正在院中打五禽戏。
金凤围着他飞旋叫嚣,各种指正错误。
“错啦,错啦!鸟戏展翼,臂与肩平,伸展起伏,应顺着经络循环。你的动作比昆仑山上独腿的毕方还丑。”
唐肃玉原本还虚心接受,不断调整姿态,配合胸中五炁通经活络,滋养血肉。
豆腐突然插嘴问道:“唐唐,你姿势怎么像个树杈子呀?”
他这才意识到自己被金凤戏耍。
看向四周,早已不见那家伙的身影。
陆神荼动作很快,差不多一天左右药材就已经准备齐全。
就是丹炉出了岔子。
或许是看多了话本小说,又或者陆郁垒故意混淆概念。
他花重金、请全城工匠、彻夜不眠不休,打造出一尊数吨重,丈许高的铜炉。
炉身描摹着各种奇珍异兽、花鸟鱼虫、仙神佛陀。
十来个汉子赤膊抬着丹炉进院子,放下时地板青砖都被压碎几块。
唐肃玉看着比房子还高的丹炉,直呼是毕星师父最爱。
“我的好师侄,是哪个神仙指点你,丹炉越大越好的?都说杀鸡焉用牛刀,你这是拉弓射蚊子,逼我秀技术啊。”
陆神荼满脸尴尬,低眉臊眼。
“也是我的过失,没有和你说清。”
唐肃玉敲敲炉身,声音浑厚,是极好的铜料锻打而成。
“换个尺高的丹炉即可。你去把虫姑娘喊来,包括那俩姐弟一起。。”
陆神荼应下,以袖遮面,匆匆离去。
金凤站在他肩头,歪着脑袋看花纹,忽而开口道:“你要不学学假形神通变大后试试呢,我瞧着丹炉是极好的。”
“你是喜欢上面的花纹吧。”唐肃玉指着炉身占据小半篇幅的金凤展翼图,“是你教唆神荼师侄炼的?”
“你别冤枉鸾鸟,就不能是他觉得我威武神异,自觉刻画上去的?”
它狠狠瞪着唐肃玉,拍着翅膀冲上云霄。
“社神。”
虫若萤正好来到院中。
姐弟俩在她身后畏畏缩缩,脸色惨白。
他们好歹是陆府客人。
先前陆府遭夜袭时,不管是真心也好、假意也罢,终归是没有撕破脸皮。
随手弹出一颗乌黑丹丸,唐肃玉语气平淡:“一人一半,用水送服,恢复伤势。再有下回,别怪我不讲情面。”
虫若蛛接下丹丸,连声道谢,拉着弟弟落荒而逃。
虫若萤顾念着都是虫家同辈,福身笑道:“社神大量,想来他们不敢再犯。”
她轻摇罗扇,姿态端庄。
“虫姑娘,你是不是体质很特殊?”唐肃玉好奇问道,“冬天打扇不冷吗?”
虫若萤愣住,罗扇握也不是,收也不是,好一会才回到:“社神说的不错。若萤是夏虫,自血脉觉醒后血肉时时生热,扰我清净。”
唐肃玉起了兴趣,继续追问:“虫家每代觉醒的血脉、神通各有不同,甚至存在天敌关系,实在有趣。不知虫家先祖的起源是什么?”
“社神恕罪,若萤不知。”她顺势将小扇收入袖中,“虫家祖祠只有声谷堂叔进入过,其他人没有资格。”
想起悬山洞穴,唐肃玉觉得那处或许虫家先祖有关,但也仅是四娘猜测,没有实证。
远处传来干呕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