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个护卫,能有什么本事,只有可能是用魏婠婠的身世作要挟了。
谢棠见她躺在地上,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大声道:“把那贱种丢到井里去!”
夏竹一早抱了孩子过来,闻言一愣,看了眼怀中昏睡过去的婴儿,心一狠走到马厩旁边的一口井边。
像是感受到危险,婴儿扯着嗓子哭嚎起来。
芸芙终于有了一丝动静,翻身望向声音方向,脸上除了痛苦还有纠结。
张着嘴,啊了半天,愣是一个字没说出来。
谢棠此时才发现,芸芙的舌头没了。
屋子里听到动静的婆子,披着衣服跑过来,脸上是讨好的笑:“哪需要您亲自动手,芸芙这贱婢对您不敬,奴婢已经缴了她的舌头,给您出气!
她还想往外跑呢,奴婢两个把她的手也踩断了!”
不能说话,也没法写字了。
谢棠彻底从芸芙身上问不出女儿的下落。
*
谢府。
谢国公自从马上摔伤后,日子反倒清闲下来。
操劳一辈子,在外打仗时间,比在家含饴弄孙的时日还长。
如今年纪大了,抛开军营中的杂事,整个人反倒比原先更精神了。
只有凉州城的战事他一直关注着,韩忠义是从他手下出去的忠军良将,又有姑爷韩磊,和几个新晋勇猛将领从旁协助,这场战役谢国公还是很有把握战胜的。
书房中。
谢远端了碗安神茶进来,见到老爷子烛光下正用小刀削一截小木头,好奇问:“爹,前些天,您不是刚给景仁、景义两小子做了把木剑吗?”
谢景仁,谢景义是谢远早逝的亡妻留下的两个儿子,如今十岁上下的年纪。
自从谢老爷子解甲归田后,平日里最大的爱好,就是缠着祖父讲战场上的英勇事迹,兴致一来,折了枝丫上的枯树枝,在空地上一顿比画。
树枝玩腻了,又吵着要摸一摸祖父书房挂起来的佩剑。
谢远从小身子骨不好,两个儿子遗传他,小时候也是大病小病不断。
好在不是大毛病,这些年按照林大夫的方子调养着,身子骨健壮不少,只是两兄弟跟他一样,在习武上没多少天赋,生生浪费了谢家的好基因。
谢国公一刀一刀刻的细致,谢远上前看清,老爷子这回不是雕刻的木剑,更像是个摆件小玩意儿。
一对灵动活泼的木雕猫儿,活灵活现小巧玲珑,似是拿来哄小孩子的。
谢老爷子抬手驱赶:“走走走,挡着我光线了。”
谢远:“爹,又是给婠婠雕的啊?”
谢老爷子吹了吹木雕上的碎屑:“婠婠喜欢。”
乖外孙女跟他见面的次数不多,婠婠对他远不如对魏老夫人亲近。
他每回都是想尽办法找来好东西逗那孩子高兴。
上次中秋佳节,见婠婠似乎对他刀剑把上的虎纹感兴趣,他连夜雕刻了两只憨态可掬的小老虎,送过去。
婠婠果然很高兴,抱着玩了好一会儿,喊外公的语调比平日里更亲厚。
谢远见他爹沉迷其中,没忍心告诉他,上回他去魏家探望小侄女,见到那对小老虎已经被婠婠玩腻了,成了丫鬟们拿来垫桌角的废木头。
“烛火晃眼睛,您年纪大了,明天白日里再雕刻吧,也不差这一时半会儿的。”
谢远正劝着,忽然听到外头传来一阵哭得让人心疼的熟悉女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