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婠婠没有直接回答他的疑问,反而将谢棠搬了出来:“我听娘的,婠婠是娘养大的,生恩不如养恩大,生娘不如养娘亲,婠婠想留在母亲身边尽天伦之乐。”
话里的意思,除了表明对谢棠的孝顺,也在无形中告诉魏磊,祥云即便接回来心也不在魏家,而是一门心思想着如何报答林家养育之恩。
魏磊将女儿的改变告知妻子时,果不其然谢棠并不相信。
“夫君,婠婠只是个孩子,你怀疑谁也不应该怀疑到她头上,再说那小婢女和周姓男子的话也不能全信,我们不能冤枉了闺女。”谢棠正给丈夫铺床,从回京后丈夫不是在忙刺客的事,就是睡在书房。
她有好多话想跟魏磊说,一直找不到机会。
魏磊:“那你怎么解释字迹的事,我对比过了,婠婠现在的字隐约可见从前的笔风,连习惯也是一样的。”
谢棠看了两眼字,不以为意:“你也说在婠婠书桌上看到写得很糟糕的字,那才是女儿的真实水平,信或许是别人写的呢?夹在书里的纸张,或许是哪个先生的呢?咱们府上可不止请了一位女教习。”
魏磊挫败不已,他叫不醒装睡的人。
媳妇比他还不愿意相信女儿的心机和算计亲娘的狠辣手段。
干脆拂袖又去了书房,留下谢棠在原地,气恼地将枕头往丈夫离去的方向砸。
“走了就永远别进我的屋!”
给她的回应,除了屋外呼啸的北风和突然的电闪雷鸣,再无其他。
夏竹进屋捡起枕头,掸了掸上头的灰尘,重新放回床上。
又去窗前关窗户,转身冲谢棠笑道:“今晚看来要打雷下雨,小姐最怕打雷了,肯定待会儿就来找您了,您忘了每回小姐抱着枕头过来时,您都把将军赶去书房,将军定是察觉到天气有异,主动让位的。”
谢棠逐渐恢复心情,嗔怒道:“他才不会,哪回不是我三哄四请,他才不情不愿去书房,夫君刚才明显在赌气,非得让我接受他匪夷所思的猜测。”
随他,爱生气生气。
谁还没点脾气,她才懒得哄他。
当初凤仙爬床的事,她还没找他算账,他先拿乔起来了。
“婠婠每次打雷都得我哄着才肯睡,我没那闲工夫管他的心情,爱睡书房永远睡书房!”
谢棠铺好床,等待女儿抱着小枕头来找她。
没想到左等右等,天空中雷响了一声又一声,就是不见踪影。
“怪了,婠婠怎么还没来?”
最后谢棠坐不住了,起身往女儿屋里走。
虽说二人住在一个院中,其实相隔距离并不近,穿过两个回廊,还要路过一片池塘才到了魏婠婠住处。
守夜的婢女看到谢棠过来,迎上前:“夫人怎么来了?”
“小姐呢?”
“小姐已经睡下来。”
谢棠好奇道:“打雷她不怕?没醒过来?”
婢女是上一任被杖责发卖后,重新调过来的,对小主子的习性还没完全摸透,摇摇头:“没有,奴婢刚才还进去看了,夫人放心,小姐睡得可好了。”
天空又是一道闪电划过,透过光线谢棠望向屋内,躺在床榻上的小人睡得一脸安详。
惊雷响彻天际,屋内依旧静悄悄一片,没有半点动静。
谢棠站立许久,久到外头下起大雨,屋内人却一直在睡梦中,她抬脚准备离开时,突然听到一声呓语。
“我才是魏府嫡女……这辈子不能被赶出去……绝对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