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你不开车,我开车。”关殊把自己和路庭鑫的车钥匙都拿在手里,不由分说道,“我还要回家一趟换衣服。”
有人做司机这点还是不错,路庭鑫晕着脑袋走下来。关殊的车没停在地下停车场,反而是停在公寓楼前。
他看到车头上的凹痕,心头一紧:“关殊,你他妈昨天到底是去干什么了?这车车头都能被你撞得凹进去?”
关殊迈着长腿坐上去。越野车关门时需要很用力才能把车门合上,他用力地一摔,伸手系上安全带,冷淡地道:“反正没撞人。”
路庭鑫没有跟着关殊上楼,脑内不停揣测着他这些不符常理的行为。差不多在车里等了十多分钟左右,关殊走了出来。
他身上已经换上了制服,短暂的时间里还洗了一个澡,手里还拿着份文件。
路庭鑫忍不住地问道:“关殊,你昨天晚上是不是去找沈杳了,不然你为什么在……”公寓里。
他剩下的话未说完,被关殊迎面砸了份文件。
“待会你上楼,我在车里等你,不然会被发现我在哪。”关殊神色自然,像是没听清楚,用着公事公办的口吻往下讲:“你上次说的海岸那批货怎么样了?”
路庭鑫一愣,下意识地道:“那几艘船的货物已经查验过了,全都证件齐全;也抽取过样品了。”
“扣着。”关殊言简意赅地道,“别放。”
除非特殊情况,现在这种状况之下都该放行,因为扣着别人的货物总要有些理由。
路庭鑫以为自己听错了,他突然又回想起来些什么,面上的惊惧收不住。
“你真不喜欢沈杳了?”路庭鑫硬着头皮确认道,他委婉地道,“那批货姓沈……”
关殊听懂了他话里话外的意思,他是觉得他要私用职权,把这批货扣下,再让沈杳过来找他。
他没有反驳,他确实是在私用职权,不过私用的方向不一样。这批货物是昨晚沈杳抱着他时,忽然提出来让他帮忙扣下的。
路庭鑫在他耳边苦口婆心地劝着:“货物真的不能乱扣,要是到时候真没什么问题……”
“用我的名义去扣。”关殊打断他的话,他毫无起伏地说,“大不了我被革职。”
这么严肃的问题被他说得那么无所谓,路庭鑫呼吸一滞,骂道:“你他妈是真疯了。”
他整张脸在炽热的夏天冻得像是冰块,路庭鑫喋喋不休的话语被他自动忽略。等红灯的间隙,他转过脸看向窗外。
既然答应了,那就一定会做到,不然沈杳还真以为有什么事情是只有晏知行能做到的。
他再次猛踩一脚油门,加速超过身旁的车。关殊单手开着车,用另一只手撑着自己的脸。
晏知行能帮沈杳的,他也全都能帮沈杳。
关殊把车停在僻静处,在车上坐了一天。他似乎真的要实践给路庭鑫当司机的承诺,结束之后又开着车送他回去。
他没再跟着他下车,就在原路掉头回去。路过沈杳的那栋公寓,他却轻轻缓缓地踩下了刹车。
关殊又在楼下坐了很久,等到白昼熄灭,夜幕降临。下来散步的人一阵又一阵,看到他的车都会细细碎碎地交谈一阵。
等人群走散,关殊拉开车门走进公寓上了电梯,他只是想过来看看沈杳的笑话,看看沈杳对徐意白是否真心,看看沈杳跟徐意白分手时是不是也跟他分手时一样,冷心冷情。
他伸手按响门铃,没一会儿沈杳过来开了门。
站在他面前的沈杳果然一模一样,他穿着柔软的家居服,黑发有些过长,垂在额前。他还是那个样子,眼睛没有肿,精神也没有无精打采。
这次分手看起来也没有对他造成影响,关殊在心里找到了微妙的平衡感。
“徐意白呢?”关殊被沈杳拦在门口,余光却不停地往房间里看。
里面没有人,沙发上只放着他昨晚陪沈杳一起拿回来的袋子,他到现在都不知道这里面是什么。
关殊又像是什么事情都没有一样收回视线,“你们分手了?”
沈杳昨晚睡得很差,脑袋昏昏沉沉。他现在没有应付关殊的心情,冷淡地问道:“你过来干什么?”
他的表现和关殊想的完全不一样,关殊唇线平直,冷笑着问道:“你是在因为徐意白跟我生气?你和他分手不是因为你出轨吗?要是知道你有男朋友,我也不会和你睡。”
“没有,我本来就会和他分手,就像我当初和他分手一样。”沈杳靠在门边,没什么情绪波动地道,“关殊,我只是很讨厌脱离我控制的东西。”
就像是昨天,他根本不知道徐意白会回来,也根本没料到这种意外场面。
“你分手还要有计划?”关殊扯了扯嘴角,“你根本就不想跟他分手吧?”
沈杳抱着臂抬起眸看他,半开玩笑半认真地道:“你要这么想也没办法,毕竟我当初和你分手也有计划,只是很可惜,还没来得及实施不就被你捉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