玛丽·勒德洛行了个屈膝礼,进入房间。她递上一封信,上面的蜡封再熟悉不过了。格兰杰勋爵从玛丽手里拿过信,远远看着它。
“那个贪得无厌的男人现在又想要什么?他知道我们已经同意了他所有的要求。”他撕开信封,迅速浏览。
玛丽·勒德洛留意到主人脸上闪过一抹焦虑。格兰杰勋爵挫败地将信揉成一团。
“他要回来!他要回来!他要在11月3日回来这里,带着法庭的代表!我得在那之前准备好所有地契……你能想象他这么猴急吗——我们已经答应了6个月的宽限期!毫无疑问,有一部分原因得归咎于他彻底被那可怜的姑娘羞辱了,听听他还向我们要求了什么……”
“这就是我担心的。”格兰杰夫人轻声说,她悲伤地看着桌上揉皱的信,“他上次回来时,发生了一些不好的事。”
“不好?”玛丽·勒德洛绞着手,惊呼,“夫人……您不会认为男爵会伤害我们吧?我们什么也没做错,法律会保护我们的!”
“法律是像伯纳男爵这样的人制定的。”格兰杰勋爵蹙眉说,他这才想起玛丽还在房间里。
“别吓着仆人了,凯瑟琳。你看把玛丽吓的……玛丽,你要把这些无意义的事忘了。格兰杰大宅会保护自己,夫人最近生病了,这显然影响了她的思想。退下吧。”
“加雷斯……不是我的思想……”
“嘘!”
玛丽看了看男主人又看了看女主人,屈膝,不情愿地离开了。
走出门外,玛丽的脚再也挪不动了。那封信里到底写了什么?伯纳男爵还对格兰杰家族要求了什么?玛丽快要被好奇心烧死了。她不能什么都不知道就离开……她轻轻地把耳朵贴到门上……
在房间里,格兰杰勋爵小心翼翼地抹平羊皮纸上的皱痕,再次阅读。他握住妻子冰凉的手,格兰杰夫人聚起力量,轻轻捏了捏丈夫的手。
“凯瑟琳……在我被玛丽打断之前,我想告诉你信里说的另一些事。”
格兰杰夫人抬眼看丈夫:“是什么,加雷斯?”
格兰杰勋爵叹气,眼里蒙上焦虑的阴翳:“国王的使者想要拿到这婚姻的证据——证明是他们自己的意志,而非我们阴谋阻止与伯纳家的婚姻……”
“有教堂的记录,还有洛伦佐神父的证词……”
“读读看,凯瑟琳。”格兰杰勋爵将信递给她。读着读着,格兰杰夫人快晕眩了。
“我、我们布恩那个。加雷斯……我们不能按他们说的去做……这是圈套!”
“也许不是……”
“噢你知道它是的!”格兰杰夫人的肩膀开始颤抖,“噢,我们该怎么办?我从来没听说过一份教堂记录还不足以取信的……哦,加雷斯,别要我这么做!”
格兰杰勋爵紧紧捏着妻子的手,以至于她吃痛惊叫起来。“你想清楚,凯瑟琳!如果那可怜的姑娘在那天没来,我们会陷入最糟糕的情况!你知道抵抗国王的命令有什么后果吗?”
“但这是一个全套!我从来没听说过一份教堂记录还不足以取信的……你知道这些人对我们有些恶心的计划……我不敢想象那会是什么!我不会这么做!我不会这么做!”格兰杰夫人开始哭泣。
“我们有四天,凯瑟琳。如果你不告诉我她在哪里,我恐怕就得命人去找了。我不认为她能跑多远……你可以亲切地告诉她发生了什么事,或者我动用武力把她绑回来。”
格兰杰把手从丈夫手里抽出来,埋头哭泣。
“我们别无选择,凯瑟琳。不是我想要伤害我们的……我们的女儿……但是……”
“你是!你还能想起来她是我们的女儿……是你把我们的女儿陷进这麻烦里的!”
格兰杰勋爵按捺住离开房间的冲动。这件事很重要,他得让妻子看到压力。
“所以你就为了保护她让我们都陷入危险。也许这不是个圈套。伯纳说使者只是想要在他在契约上盖印之前确认一下证明……”
“证明!他想要的不是证明,加雷斯!我们很愿意把土地拱手让给他……想想吧……有什么是那男人想要却还没得到的?”
“我不知道。”格兰杰勋爵说,不敢看他妻子的眼睛。
“你知道!而你要让我当那个把他们交给他的人……”
“我已经把选择权交给你了。一个小时之内把你的选择告诉我,不然我就派骑手开始搜寻……”格兰杰勋爵站了起来,转身走向门口。
“等等。”
他回头看妻子,等着她说话。格兰杰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