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你不肯借钱,这次没有改变的爸爸就发火谩骂,最后闹了个不欢而散。”上位梨欣指出,“这样看的话,双方似乎都有责任。”
“那个我也并非不肯借,你看,后面她至少写信说如果自己死亡就愿意转让这笔钱了。不过当时气氛闹得太僵,谁也没法下台或者让步。”
“这倒是……爸爸那个急性子又喝了酒,挺容易这样吵起来。这次也是我们家的人先出了事,除了雨妹几乎早早死光了。”
“不过我们对于改变梨致福一家已经有经验了,不是吗?”
“所以这次你想让我和雨妹再闻一遍彼岸花?”
“但那样还不行,梨福远一家也要一起改,不然只会重蹈第二回的覆辙。”
“两边同时进行?……有点挑战,但你若能帮我们建立观测通道,我们可以试试。”上位梨欣倒挺积极。
“通道可以想办法建立,不过我还不想就此止步噢。”巫女敬缘却摇了摇头,“我们还能再试点新花样。”
“新花样?你在打什么主意?”上位梨欣忽然觉得有些不妙。
巫女敬缘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先问:“欣姐,你以前注意过你们家跟梨福远一家的关系吗?”
上位梨欣稍作思考便回答:“一般般吧,以前就可见一斑了。我们来往不多,爸跟他们似乎也不大喜欢给彼此写信。”
巫女敬缘又问:“你知道是为什么吗?”
“膈应呗。”上位梨欣看来很懂,“远叔是弟弟,混得却比我爸好;我爸是大哥,却闯不出什么名堂。于是一个鼻子太翘,一个不好抬头,就这样了。”
巫女接着问:“那你有没有想过,你们家的‘嗔’罪和梨福远家的‘贪’罪有一部分是源于这种不交好的关系的?”
“是吗……”上位梨欣眨眨眼,认真思考着推测,“你想说爸因为抬不起头,就容易把窝囊气往别处撒;远叔享受这种比大哥成功的成就感,就越来越喜欢拼命赚钱去维持它?”
“正确。”巫女敬缘点头。
“云伯跟我说过他家的事情,这两人从小一起长大,彼此在对方的生活里都占有重要地位。偏偏因为读书的差异,而分化出了一种不平等的隔膜来。
“学历的差别我们很难改变,但如果能让他们变换观念,说不定他们之间的矛盾会少些。
“试想一下,两兄弟互相尊重,梨福远不以成功自傲、梨致福不以平凡自卑,家族氛围是不是会和谐很多?”
“我很难想象,也不大想想象。”上位梨欣直言。
“不行噢,得想想。”巫女敬缘坚持。
“那样的话,即使那些负面情绪还会有——毕竟人不可能不贪钱——也不会膨胀到惹祸的地步,因为他们能从彼此的良好关系中得到精神满足、不用借力于那种欲望。”
“有点玄乎啊,说实话。”上位梨欣还是不大能理解,“让他们关系变好就能一石二鸟、同时消除嗔罪与贪罪?”
也许因为是自己思考得出的主意,巫女敬缘这会儿看着比上位梨欣还积极:“不试试怎么知道呢?”
不过,久未发言的上位梨雨忽然淡淡地泼了盆冷水:“但欣姐说得对,太玄乎了,跟你这巫女的幻术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