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你岂不是太便宜你?”裴沅祯长睫无辜掀起:“招惹了我,可不是死那么简单。”
他吩咐:“拖下去审问。”
“是。”
很快,侍卫把那人拖走,光滑的地面上留下逶迤的血迹。
初春夜寒,时间仿佛静止,只余细雨沙沙之音。
沈栀栀心肝胆颤地贴着廊柱一动不动,恨不得把自己当空气。
她心里默念:我什么都没听到,什么都没看到,别杀我灭口,我只是个被人安排来伺候膳食的小丫鬟,我什么都不知道。等攒够钱了我赎身就走,今天的事我保证守口如瓶半点不透露出去
她当了这么多年丫鬟,很清楚越是高门大户越是包藏阴私,要想活命最好什么都不知道。
但天不遂人愿,也不知过了多久,有人猛地推她。
“你躲这做什么!还不快进去伺候!”
是陈管事。
沈栀栀腿软:“这、这么晚了,大人还没吃饭吗?”
陈管事没回她,面无表情地转头吩咐小厮们:“把膳食端进去,仔细些。”
说完,她再次看向沈栀栀:“大人做什么、何时吃饭,是你个奴才能管的?”
沈栀栀摇头。
“快进去伺候。”
“哦。”
沈栀栀垂头往里走,进了堂屋,发现地面上的血迹还在。
心里纳闷,这些人只顾给大人摆膳,没想到要清理地面吗?
尤其是饭桌旁还有一大摊血。
沈栀栀悄悄抬眼,见那些小厮摆好饭菜后退出了门,似乎习以为常。
她又悄悄去看堂中央的男人。
裴沅祯负手而立,过了会,解下大氅径直走向饭桌。
也没喊她服侍,像是看不见她这么个人。
沈栀栀咽了咽口水,局促地站着,一时不知该上前服侍,还是该退下。
她侧头,见门外陈管事眼神阴冷地盯着她,顿时头皮发麻。
深呼吸口气后,沈栀栀小心翼翼走过去。
“大人,奴婢服侍您用膳。”
桌上两副筷子,也没管哪副是裴沅祯自己的,她执起副嵌玉雕花的银筷。
殷勤地问:“大人喜欢吃哪个菜?奴婢给您夹。”
裴沅祯没出声。
与他杀人如麻、狂暴的形象不同,他用膳很斯文,慢条斯理喝汤,又慢条斯理嚼饭。
反正很慢。
沈栀栀怕怠慢了,索性自作主张推荐:“大人尝尝这个吧,这道樱桃肉清热健脾,用腌制好的里脊肉炸至七成熟,晾半刻后文火复炸。以姜丝萝卜翻炒均匀,再用荷叶包裹放置盘中这道菜香酥鲜美,可好吃了。”
说完,她自己都忍不住咽了咽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