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况,原本他是人,如今不做人了,背叛了过去的阵营,就如同内鬼奸贼般令人生厌。
在白泷的眼中,对方的踪迹太过于明显,根本没有被遮掩的可能性。
超级瞄准已经部署,锁定按钮都点了下去,想逃也太迟了。
他停下了步子,视线看向船舱通道另一端尽头位置的屏风。
他说:“你以为躲着就有用吗?”
他又说:“你以为耍小聪明有意义么?”
他继续说:“屏风后面没有人,你藏在侧面,等着偷袭呢?这一招,有个东瀛老贼已经用过很多次了……”
白泷没有靠近,而是双手抱胸,站在大约二十步之外。
大约过去了半分钟后,血衣楼主从角落里走出,他果真是没有藏在屏风后方。
两人隔着一段距离,彼此对视,内心各有所思。
双方皆保持着镇定的神情,却是不知这份镇定有几分真实。
白泷嘴角稍稍扬起,露出玩味的笑容,至少在气势上,他的演技绝对够格,不会让对方看出破绽来。
这可是经过了无数江湖高手鉴定过的,他丝毫不担心自己会在这种时候怯场。
声势上不落下风,但仅仅只能维持局势的僵持,想要斩鬼,需要更多。
他心中清楚,论经验、论硬实力,他都不如对手。
但眼下也绝非没有胜算。
江湖中从来不缺少以弱胜强的例子,实力没有绝对,只有相对,倘若不能让自己变强,就让对方变弱,一己之长攻敌之短,这即是江湖相对论。
利用好当前的优势,找寻毙敌之命的机会。
对方深受重创,兰香雪的剑气剑意入体,大量失血,实力至少被压制七成。
但困兽犹斗,走到了绝路上的野兽才最为可怕,这种时候猎杀反而需要耐心。
白泷提醒着自己不能焦急,同时保持着从容镇定的姿态。
他需要装的很有把握,且得装出水平,不要让对方相信,也要让自己相信。
白泷保持着玩味的笑容,语气淡然:“都是成年人了,就不必要玩些猫戏老鼠的游戏,太过于掉份,现在……我们可以来好好聊聊了。”
……好好聊聊?
……聊聊我怎么死吗?
血衣楼主恨不得立刻插翅而逃,奈何他没有一苇渡江的能耐。
这和最初说好的不同,乌鸦说好了回来接应,但人此时不见了。
这证明对方组织也已经陷入自顾不暇的阶段,根本无暇顾及他一个外人的生死安危。
血衣楼主暗道自己还是有些大意了,认为胜券在握,反而失去了以往行走江湖时的小心翼翼,没能提前准备好脱离的船只。
倘若有一块浮木,他也能抱着木头跳进江里。
可如今身受创伤比料想的还要严重,他不认为自己有余力在大量失血,虚弱不堪的情况下,能横渡湍急江流。
说到底,皆是时运不济。
倘若是组织的人能赢下来,他能化险为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