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医生的工作就是这样,”我说,对他报以一笑,以赢回他的信任,“我们会一再地问同一个问题。但是我们非常关心你的妻子,还有你,我们要确定所有的问题都被问过了。也许还有其他人得了和你妻子一样的病。”
卢先生的双唇紧闭。我继续问道:“你妻子感觉还好吗?”
“还好。”
“最近有没有得过什么病?”
“没有。”
“夜间出汗吗?”
“不。”
“有没有接触任何病人?”
“我们没有接触任何病人。她没有接触任何化学物质。我们过去一年只去香港旅行过一次。她那会儿没病。我们没有养宠物。她是一名会计……”
“很好,卢先生。”
“……在一家软件公司。我们有两个孩子。一个15岁,一个17岁。她没服用药物……”
“卢先生……”
“……除了复合维生素。她从来没有受到辐射。她一直很健康,除了因良性纤维瘤做过一次子宫切除……”
我把手放在他肩上,让他从不断的充满痛苦的不问自答中安静下来,“好了,卢先生。卢太太,你疼吗?”
“是的,”卢先生代他妻子答道,“她非常疼。”
“你妻子会说英文吗?”我问他。
我敢说他眼睛里闪过一丝恨意。卢先生说:“当然。”
“那么,我想跟她说说话。单独,如果你不介意的话。”
“我不认为……”
卢太太说话了——语音又累又尖厉——用中文。她丈夫的脸黑了。“我去喝杯咖啡。”卢先生宣布。
我转过身,看着拉维的眼睛点点头。
“我也要杯咖啡。”拉维说。
当他们离开房间,我坐在刚才她丈夫坐过的椅子上。
“很抱歉支走其他人,我只想跟你谈谈。”我轻声说道,不至于打扰——或是引起布帘另一边的病人的兴趣。
缠着绷带的女人点点头。
“你还疼吗?”
“不。”她喘气。因为是靠近嘴巴的外科手术,她的话含糊不清,“现在不疼。吗啡……”
“那就好。”
疼痛是根线,我紧跟这条线,“你来这儿之前在服用止痛药吗?”
“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