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烈焰般的爱情,完美无瑕,现代稀有,古代也稀有,一直存在于传说中。
理性的思维习惯使然,欧阳意认为自己再活几辈子,大约也不会遇上这种生死契阔的爱情。
“程县令只是手无缚鸡之力的读书人,却有这份勇敢,比多少男儿都强。听说程县令是自焚,大火烧身,该多疼,却是绝处逢生,为爱人谋取一线生机。”
多难得啊,现代都少见。
“太令人感佩了。”
欧阳意不禁喃喃,那双清澈明亮的杏眼里,仿佛有光。
谁能不嗑绝美爱情cp?
梁柏从未见过妻子这种眼神,她那亮晶晶的眸子灿然生辉。
他怔了怔。
有一种很不爽的感觉油然而生,令人胸口发闷。
具体是什么,他也说不上来。
当然不是吃醋,妻子只是欣赏程县令的专情和牺牲。
疏议司诸人纷纷附和欧阳意,只有梁柏不在状态,抿抿唇,道:“我也可以为意意舍命。”
他声音有点沉哑,话却很急,大家都在赞叹绝美爱情,他忽然来这么一句,很突兀。
甚至有点不分场合。
堂中倏地安静,诸人面面相觑。
怎么了这是?
欧阳意回神,斜睨一眼,笑道:“大将军一诺千金,我当然相信。”
梁柏盯着她的眼睛,认真道:“丈夫舍命保护妻子是天经地义,只那程县令太过愚直,未到山穷水尽,急于自裁,未尝不是为了保全名声。”
他意思是,程县令动机不纯!
也是,人死了,谈何保护自己的女人。
到最后,大家都一致同意“王璇儿会留在长安”的推测。
梁柏也因此,压下程县令的平反文书。
之后果然如欧阳意所料,程县令未平反,王璇儿也留在长安。
欧阳意看着王璇儿的眼睛,道:“你们是青梅竹马的夫妻,最了解彼此,这么多年了,你所谋划的,不仅仅是杀几个仇人,最重要的应该是恢复夫君名誉,真正告慰九泉之下的程县令……”
她缓缓吐了口气,对王璇儿有几分同情。
“你忍辱负重、苟且偷生,等的就是为夫昭雪这一日,不是吗。”
最后这句,说到王璇儿心坎上,刹那眼眶就红了。
“早有耳闻久推官大名,名如其实。”
她说完,整个人仿佛放弃了抵抗,转身对陈凌躬身,“实在对不住你,小陈探花。”
“庄戊在通州作恶多端,不仅贪墨了加固堤坝的银子,赈灾的银子也贪,实在是个大贪官。通州被他害死的百姓,不知凡几。”
“夫君枉死,我势单力孤,来到长安,便是为了告御状,谁知御史台已经被他收买了,非但不理,反而倒打一耙,对我杖刑伺候,要置我于死地!”
王璇儿冷笑连连:“好在被一位名医所救,养好了伤,我眼睁睁看着庄戊也回长安当官,还是三品的户部尚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