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微缩了下头,眼露惧色,对言谨行小声地道:“哥哥,容儿是怕您生气,那日我在宫内不小心看见顾公子,见他和您房里画红色圈圈的人长得很像,就以为您是想认识他,才跟他说了几句……”
“下次容儿再也不敢了……”
话只说一半,其他的任由言谨行自己去猜。
听到云容的话,言谨行睁大了眼。
本以为她会巧言多辩,奈何她说出了他所知的事实,这一时让他哑口无言。
“你当真如此跟他说的?”他再次问道。
云容只是默默地点头。
云容的坦率倒让言谨行无法刁难下去,而她所做的也正符合一个六岁无知小儿会做的事。
他甚至怀疑自己之前是否太过于草木皆兵了……
“好了!你回去吧!今日跟我说的话,不许跟任何人说!听懂了吗?”言谨行无奈地摆手。
云容满意地离去。
至少短时间内,言谨行不会将注意力放到她的身上,而是去想着如何补救自己捅下的窟窿。
***
三日后,驿站门前数辆车马正在静候着。
在宋白及的治疗下,言君山气色已稍稍转好。
今日天气不错,阳光和煦,一扫连日来的连绵阴沉,丝丝暖阳从薄薄的云层间扫落下来,拂照着满是薄雪的锦陵城。
云容和孙妙儿已早早坐在马车上,她安静地趴在车窗前,望着孙义他们在忙碌着搬运行李物件。
思绪飘到临行前言君山跟她说的话。
言君山极为慎重地问她,
“容儿,为父明日便要启程去往北夷,你是否愿同为父一起回去?如果你舍不得离开南凌,那为父便命人在锦陵城帮你寻一处好宅子,找几个仆从,也必会让你今后衣食无忧。”
对于言君山言语间对自己的照拂,这是上一世云容从未感受到的。
在南凌,她已无父无母,犹如孤叶一片,漂浮于尘世。
云木瑾那句“离开南凌,再也不要回来”,她犹言在耳。
若说将来要找秦柔寻这杀母之仇,她也想过,只是如今自己都难保,只能等来日有能力之时再谋。
她站起身,朝言君山跪下。
“父亲去哪儿,容儿便去哪儿!”
言君山急忙将云容扶起,满眼慈爱,
“好,好!以后,你便是为父的亲闺女,等为父回到北夷,便找时间将你写入我们言家族谱……”
正思及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