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思年看见白艾泽从口袋里取出一方干干净净的手帕,动作极其轻缓,一点一点地擦干净尚楚脸上的污渍。
尚楚很脏,衣服上挂着血点,还沾着不知道什么脏东西,凑得近了还能闻见一股令人作呕的酸臭味。连往来的行人都受不了这味道,捂着鼻子嫌恶地避开,白艾泽却和一点没察觉似的,抚摸着他的脸,耐心地哄他:“怎么了?被欺负了哭鼻子了?连我都不好意思告诉?”
“谁能欺负得了我?”尚楚总算回过神来,双手环胸,又微微侧了侧身,想要遮住自己脏得不能看的白t恤,笑了笑说,“怎么这么巧,你怎么也在这,哈哈真巧”
白艾泽见他要拉开话题,不禁皱了皱眉,双手扣着他的肩膀,强行掰正他的身体,尚楚眼神闪烁,下意识地挣了挣:“你离我远点儿,我身上这都脏了”
白艾泽脱下自己的外套,把深黑色外套披在尚楚身上。
尚楚闻见他衣服身上清爽的肥皂水气味,喉头一酸,推脱说:“不用,把你衣服都弄脏了”
“手抬起来。”白艾泽平静地说。
尚楚一愣,顺从地抬起手臂。
白艾泽帮他穿上衣服,又仔细地系上每一颗扣子。
最后一粒扣子系好,尚楚一直紧绷的肩膀肌肉微微松了松。
其实他也怕,也怕路人皱着眉捂着鼻子从他身边经过,也怕对上他们反感的眼神,也怕别人看见他狼狈又肮脏的样子,他是最要面子最好强的人,他在意的不得了。
他脏他臭他失魂落魄,白艾泽用一件衬衣就帮他遮住了。
他的alpha又帮了他一次。
“怎么流血了?”白艾泽的声音平缓却有力,“哪里伤着了?”
尚楚吸了吸鼻子,眼神虚虚落在白艾泽额头上,片刻后才说:“不是我,我没事,我爸出了点事,我送他过来。”
知道他没有受伤,白艾泽这才松了一口气,又问:“叔叔怎么了?”
“啊?没事,没事啊,”尚楚突然咧嘴一笑,嘻嘻哈哈地含混道,“就和别人打架呗,牙断了半颗,嗨!他这个人你也知道,没什么大事,真的。”
“叔叔现在人呢?”白艾泽问。
“还在里头处理伤口吧,”尚楚耸了耸肩膀,没心没肺地说,“不知道,我还回学校赶着上课呢,没工夫管他。”
白艾泽定定看着尚楚,似乎觉出了哪里不对劲,但细想之下又找不出什么说不通的地方。
他知道阿楚和父亲的关系有多糟糕,也知道阿楚不想让他插手尚利军的任何事情,加上尚楚状态明显不好,于是便也没有追问,轻轻捏了捏尚楚的手腕:“我送你回学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