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本来是好事,左必却因此而担心。
试镜的时候情绪是递进的,从沉重到坚定。
这样的环境加上身后被她带进戏中而沉默的演员,场面过于真实了,今天的秋风也过于萧索了。他怕封矜衿被氛围影响,情绪一时递进不过来。
这段路不长,转换情感的时间也不长。
封矜衿似乎也察觉到了这点。
与试镜时候不同的是,她用垫脚的弧度来过渡感情。
从离别的沉重中抽离出来后,她的脚后跟渐渐越提越高,速度在不轻易间逐渐变快。
一股子不明显的雀跃与萧瑟的秋风中和,中和出一种“坎坷前路不惧往矣”坚定气势。
左必呼出一口气,同时将对封矜衿的赞赏转换成一种佩服。
这场戏的情绪比试镜的时候更细腻,表示她在不断进步。
如此有天赋的人尚在努力。他有一种预感——封矜衿总有一天要破壳而出,从之前的小天地迈向盛满星光的银河。
封矜衿每次拍完戏都要花很长的时间从角色里出来,这场戏拍完后,她坐在马车上想秦眠接下来的剧情。
进宫开始,皇帝没看她一眼。第一次见皇上是因为她得罪了他最宠的妃子,直接被打进冷宫。
冷宫里暗无天日,全是疯女人。
她甚至被其中一个耐不住寂寞的女人强|睡。
小说描写她被数个女人按在床上,接受另一个同性的侮辱。
这样的情境下,她保持清醒,没疯。
她每天每夜,对着夜色吟唱九河镇的民谣。
“春来花闭,热夏围炉。凉秋啊,万彩缤纷不见叶黄。冬未去,春花又争相怒放。”
这曲子很洗脑,常日进出冷宫的太监苟且将歌曲记个滚瓜烂熟,没事就在同事面前哼哼。
哼着哼着,就哼到了皇帝面前。
她抓住机会,出冷宫。将历史上妖妃能使的妖艳术使了个遍,一步步往上爬。
她收受官员贿赂,在皇帝耳边吹枕头风,提拔无德官员,建立自己的势力。
她成为了历史上最不光彩的一笔。
多年后,女主向天下人状告她。
已经小有财富的男主资助叛军反她。
国灭,秦宗苏撒千金进废皇宫,从她怀里接过刚出生的孩子,然后亲手结果了她。
临死前她问:“天下亡了吗?”
秦宗苏安慰她:“亡了!”
“啊太好了,终于亡了。”
那个害她吃不饱穿不暖的国,终于亡在她手里了。
马车里不透风,封矜衿举手想抓住什么,却连风都没抓住。
接下来的戏不像九河镇这般轻松了,还没上场,只稍稍一想就觉得撕心裂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