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章道:“路鞍,你赢了。”
路鞍:“嗯。”
容章问:“你怎么不开心呢?”
丘天翊道:“嗐,他一直是这个样子,小小年纪就一把年纪,还立志要当魔君呢!我都习惯了,殿下不必管他。”
路鞍绷着脸道:“离上课还有半个时辰。”
洞内静了一刻,随即丘天翊拍桌哈哈大笑,容章也跟着笑。路鞍更加不开心,眉头皱成一片川字褶,死死盯着棋局表示不满。
容章撑着下巴对他道:“你应该多笑笑的。”
“我不会。”
“怎么不会笑?”容章奇道,“你把左边的嘴角翘起来。”
路鞍纠结片刻,别扭地弯起一边嘴角。
容章又道:“现在把右边的嘴角也翘起来。”
路鞍依言照做,挂起一副皮笑肉不笑的表情,容章噗呲一声,丘天翊也拍桌大笑,洞内外充满了快活的空气。
此后,姑摇山的日子仿佛过得很快。
他们成了无话不谈的好朋友。每隔两日,丘天翊必定要拉着路鞍偷偷过吊桥溜进禁地,下来看容章,每次拿的东西都不一样,有时是棋盘,有时是食楼偷拿的水果糕点。
路鞍也从一开始的勉强变成了后来的自觉。
只是,从始至终,容章一直都坐在她那个水池里,从未出去过。她白色的衣裳被茶汤浸泡得染上褐色的边缘,看起来年岁很久了,旧得发黑。
于是有时丘天翊便问:“公主姐姐,其实我一直有个疑惑,你真的不能从池子里出来吗?你的两条腿被药一直泡着,不会不舒服吗?”
容章露出为难的神色,似乎难以启齿:“抱歉,一直泡着对我的病有好处,而且……我的腿并不好看,怕吓到你们。”
姑娘们都是有爱美之心的,丘天翊表示理解,并且宽慰道:“不管你长什么样,在我心中永远是最圣洁的天界公主殿下!”
容章被他逗笑了。
他们的相处虽然平静,却好像隔着一层薄雾,这薄雾还泛着淡淡的药草味。
直到雨季来临,终于打破。
。
南荒迎来雨季,姑摇山更是日日笼罩在一片云雾湿瘴中,山洞里滴水的频率越来越多,水池前的泥地浸湿得十分光滑,很容易滑倒。
路鞍每次都提醒丘天翊小心。
但丘天翊冒失惯了,几次无事之后,有一次替容章递棋子时,脚下一滑,手中的棋子抛入水池之中,身体也不受控制向前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