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他在芈陆的嘴唇上轻啄一下,“你不会死,你不能死,我不允许你死。”
没有他的允许,谁也不能把芈陆从他身边夺走。
谁、也、不、能。
阴云笼罩了斛律偃的脸,即便他没有表现出明显的生气或者恼怒,可他那暗沉的眸色仍旧看得心头一悸。
隐约间,似乎有什么变得不一样了。
斛律幸和斛律兰父子已经退到城墙下面,他们面色发青,眼睁睁看着斛律偃把芈陆装进一颗化尸珠里,不由得露出诧异的表情。
“爹,他在做什么?”斛律兰惊道。
“疯了,他真是疯了。”斛律幸的脑袋里嗡嗡作响,仿佛被人塞进了一个马蜂窝,他不可置信地喃喃自语,“果然是斛律婉生下的孩子,和斛律婉一样疯。”
竟然把一个活生生的人藏进化尸珠里,只有疯子才会做出这种事!
眼见斛律偃拿着化尸珠站起来,斛律幸陡然生出一种不好的预感,他连忙转头吩咐斛律兰:“让他们打开城门。”
“打开城门?”斛律兰眉头紧锁地说,“可城门一旦打开,斛律偃他们也极有可能攻进京城。”
“除此之外,我们别无办法。”斛律幸死死捂住一边断臂,喘了口气说,“若不进去,我们都会死在这里。”
斛律兰衡量片刻,尽管心有不甘,却不得不屈服现实,他点了点头:“好!”
话音未落,他便摸出一把银哨,正要放在嘴边吹响,忽然有粘稠的雨水落下,稀里哗啦地淋得他和斛律幸满身都是。
父子俩瞬间满身通红。
令人作呕的血腥味扑鼻而来。
他们同时一愣,目光在彼此身上停留了一会儿,才意识到淋在他们身上的液体哪里是雨水?
分明是血水!
父子俩下意识抬头看去,正好看到一堆断臂残肢跟下冰雹似的往地上落——都是城墙上面那些士兵的断臂残肢。
随它们一起下落的还有满身血气的斛律偃。
斛律偃的黑发被风吹得凌乱不堪,只有一张面无表情的脸雪白至极,不断有流水一样的黑雾从他身体里溢出,化作一团黑云将他若隐若现地包裹。
他猛地落下。
父子俩都没反应过来。
斛律幸只觉得有什么东西溅到了自己的脸上和身上,他浑身一颤,睁眼看去,只见和他相对而立的斛律兰满脸惊恐地瞪圆双眼。
下一刻,蛛网般密集的红色丝线在斛律兰脸上浮现。
鲜血喷涌而出。
斛律兰如同被人击碎的泥土娃娃,豁然垮下。
“……”斛律幸嘴里尝到了斛律兰血液的味道,他被一只手扼住喉管,沉寂许久,发出撕心裂肺的吼声,“小兰啊——”
与此同时,被关在自家院里的芈何峰也察觉到了一丝异样。
芈何峰站在窗前,盯着一个方向皱眉看了半晌,随后抬手招呼古秋过去:“你过来看看。”
坐在桌边的古秋起身走了过去:“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