芈陆摇了摇头:“我从小到大接触过的人不多,在遇见你之前,我除了京城外呆得最久的地方便是行天派了,不过我的师尊和行天派的联系并不紧密,我们修炼多是在行天派外的巨横峰,和行天派的人来往甚少,更没有结仇的机会。”
斛律偃问:“你师门下的其他人呢?”
芈陆道:“我师门下的人不多,加上我在内只有七个,虽然我没有常住在巨横峰,但是我和他们相处融洽,也都是知根知底,他们没有非要杀我的理由。”
斛律偃沉默了一会儿,眼神沉了沉:“那你家里的人呢?”
尽管觉得不太可能,可听了斛律偃的话后,芈陆还是认真地想了下,这么一想,就更加觉得不太可能了。
“我爷爷那脉传下来的孩子只有我一个,我是芈家唯一的继承人,若是我没了,还有我爹在,无论如何都轮不到旁人。”说到这里,芈陆叹了口气,“我不觉得会是他们当中的一个,我已经是这一代里年纪最小的了,我前面有五个哥哥姐姐,他们早已成家立业,膝下儿女成双,断不会为了一己私欲做出如此冒险之事来。”
“那会是谁?”猜不到答案的斛律偃变得急躁起来,眼里不受控制地浮现出层层戾气,“是闻人正?是司徒温婉?还是林稷的亲信?”
芈陆感受到了斛律偃情绪的起伏,一把将人抱进怀里,轻声说:“别猜了。”
斛律偃仿佛听不见芈陆的声音,嘴里自言自语地说:“或者是灵丹宗的人?”
说完,他似乎确信了这个猜测,声音猛地一冷,“我早该把那个宗门的人全部杀掉。”
“别猜了。”芈陆索性用手捂住斛律偃的嘴巴。
斛律偃的嘴唇在芈陆的手心里张了张,他还想说些什么,可到底忍住了。
“应该不关灵丹宗的事,自从得知齐望天和齐恒双双死亡的消息,灵丹宗便一直处于内斗的状态下,别说他们没有精力顾及其他,他们本就是见风使舵的墙头草,在事态确定下来之前,他们不可能也没有胆量去当那个出头鸟。”芈陆低头在斛律偃的眉心处亲了亲,哄道,“那个人的目标是我,这次失败了,下次还会再来,我们做好准备,总能识出那个人的身份。”
斛律偃应了声好,但看着垂头丧气,心情很不愉快。
“对了,倒是你的事。”芈陆话锋一转,语气也沉重了几分,“你只剩下一双手和一颗心脏没有拿回来,怎么能在这个时候放弃?”
斛律偃闷声道:“我不敢了。”
“不敢什么?”
“我不敢再从你身边走开了。”斛律偃拉起芈陆的一只手,强硬地和芈陆十指相扣,“我害怕我一转身,你就没了,同样的事我不想再经历第二次。”
没人知道。
当他转身看见芈陆倒在血泊中时的心情。
当时他自己整个人都快裂开了,仿佛全身都在遭受着天雷的积压,剧烈的疼痛从四面八方汇聚到胸膛深处。
那一刻,他真的险些死掉。
即便是当初躺在祭祀台上也没有那般痛苦和难熬。
他死了就死了。
可要是芈陆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