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身份证算,还有一个月呢。
第一关就过不了。
就在她想算了吧,人海茫茫,她上哪儿去找一个只知道名字的陌生人,一个人,有手有脚的,又不是月季盆栽里的徒长枝,横生出来,说剪就能剪掉。
有人冲她说话。
印花衬衫的下摆掖进西裤里,h型金属的皮带扣闪亮发光,男人像认识她一样。
“进来呀!你还想不想干了?磨蹭什么呢!”
那男人说完就进去了。
骆悦人莫名其妙,她也晓得这种地方她不该去,但骆文谦手机里的那些短信,一行行,鬼神神差地驱使她走近。
没有询问成年与否的第一关,旁边的服务生很礼貌地给她指路。
“电梯往前,八楼,左拐。”
灯光璀璨到叫人无所适从,骆悦人踩着帆布鞋,露出一截薄软的白色袜边,目光在周遭转一圈,脚下发虚,她问:“这里……是干什么的啊?”
服务生发噱一笑:“你们不是来这庆生唱歌的吗?”
“我不是……我不会唱歌。”
那会儿她就已经觉得不对劲了,但那服务生问她会什么,她支吾吐出两个字,弹琴,一切又顺理成章地捋下去。
服务生说:“差不多吧,不都是表演才艺么,你赶紧去吧。”
这地方看起来并没有什么靡靡之色,淡金的光,很澄明。
骆悦人到了八楼。
电梯打开,分厅是差不多的格局,因为层高不同,矗立的白石雕像换成一匹等比例的冰裂瓷马,覆珠般莹润的釉粉色,艺术品一样陈列。
遇见梁空完全是一个意外。
送酒的服务生从骆悦人身边擦过,就手推开旁边的一扇门,隔音很好的环境里乍然泄露出一小片喧闹,他的声音清冽,带着少年人的顽劣,混杂其间,格外突出。
“那晚酒是你自己拎过来的,反正我没喝,你喝没喝,你门儿清,自己脱了衣服爬谁床上了,连人也不记得了?”
骆悦人好奇地望进去。
一个年轻女人急红了脸,指着梁空说:“就是你!我那天只找了你!”
烟酒气混着包厢香氛冲出来,光线昏暗,里面好几个年轻男人,听这话,立马起了哄:“梁空,听见没,人说就找你了。”
“承蒙姐姐你看得上,我还没那么饥不择食。”
他本来嘴上咬着根没点的烟,线条分明的下巴轻昂,笑了声,随后摘了烟,那双昏昧场景里也可窥清冷幽澈的眸子,朝前逼近,进了转灯的光区,豁然艳亮,却作一副无辜相。
“我未成年啊,一个纯情处男,姐姐,你要是真糟蹋了我这身子,那可就不是仙人跳这么简单了,你赔不起。”
包厢里顿时炸开了笑声,笑得暧昧不明,却又因为他们散发出的类似气场,即使是轻飘飘的笑,都叫人不寒而栗。
像是见惯了大风大浪,一点小刺头,他们只当低级玩笑听。
那女人目光巡过他们,脸色一层层地白。
服务生摆好酒退出来,看见骆悦人,以为她是包厢里的人,要给她让
=请。收。藏[零零文学城]00文学城努力为你分享更多好看的小说=位,梁空就是在这个档口,漫不经心一抬头,看见了她。
对视短短一瞬。
因为骆悦人吓得拔腿就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