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从嫒是正妃,她理该陪她。
正因为如此,晴儿势必要独守空房,独孤萱从心里觉得亏欠晴儿。
简从嫒缓缓道,“晴儿妹妹初来皇城,除了母亲再没其他亲人了,她自然更需要殿下。臣妾是正妃,来日方长,不争这一夕。”
独孤萱大喜,握着她的手,道,“谢谢你!从嫒,你真是我的好妻子!那我明晚再陪你。”
说罢,推门出去,乐颠颠地去找宣于晴了。
红烛高照,屋子里处处雕龙画凤,奢华至极,屋子安静极了,只有偶尔烛花的筚拨声。
简从嫒从婚床上起身,神色平静地摘下头饰,换了衣服,像每一个寻常的夜晚,独自睡去。
秋风送爽,外面的菊花开得正艳。白的似雪,红的似火,紫的似霞,争相斗艳,开得热闹极了。
案前摆着一盏贡菊茶,一朵菊花,花型完整,金丝璀璨,在水中娉婷生姿,煞是好看。
宣景炽端坐书案前,面前铺开一张雪白的宣纸,手里握着一支白玉螭龙毛笔,笔管用上乘白玉制成,洁白无瑕,晶莹通透,浮雕着螭龙纹。
正在伏案写字。
“过几日,我准备去西北驻军秦周虎那里巡视,本想带着萱儿一起的,她是皇太女,早些熟悉起来也好,不过她才大婚不久,还是下次吧。”
她练字数年,终于写得有模有样,此刻抄的是书法名家颜真卿的多宝塔碑。
用笔丰厚遒美,秀美刚劲。
写了三行,萧月璃走近一看,露出微笑,“陛下,你有进步了。”
宣景炽唇角上扬,淡淡一笑,“是么。写得多了,就熟练了。”
她搁下笔,直起身来重新又铺了一张纸,这次换了支翡翠管的笔。
这支笔比刚才那支细管的白玉笔要沉,挂在御案前多为装饰之用,极少拿来书写。
宣景炽顷刻间写下四个字“兰有秀兮”,萧月璃便知她要写的是汉武帝刘彻的秋风辞。
“皇后,这只笔沉,我们一起写吧。”
萧月璃轻轻笑了,原来宣景炽特意挑了支沉笔,打的是这个主意。
于是,她上前两步,站在她身后,微微俯身,一手握住了她执笔的右手。
此情此景,让她想起回乡省亲时,两人一起在家中的小花园里为那座小亭题字。
兰有秀兮菊有芳,怀佳人兮不能忘。
两人微微俯身,她们是离得如此之近,两张倾城绝色的脸几乎要挨到一起。
发间的清香萦绕在鼻尖,混着她身上的幽香,宣景炽的目光自笔尖移到那只握着她的温润的手上,一路沿着手臂直上,她不禁转过头,看着近在眼前的人儿。
她的皮肤白皙娇嫩,尤其露在外面的耳朵,更显粉嫩,宣景炽想起了躲在草丛里的白色小兔子。
她忍不住凑过去在她的耳朵上亲了亲。
萧月璃轻呼一声,手上一颤,那个忘字的最后一点被带的长长的,一下子毁了整幅字。